思来想去,因为是跟孟皎呆在一起充分提高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没有孟皎,他可能沉浸在秦雨编织的谎言之中,一辈子活在童话里,当个心盲眼盲的傻子。成了以秦雨为中心的工具,生命的意义就是奉献给秦雨。
不知道那样他是否开心,他也无法证明这个悖论。
他找陈大少买醉时,陈大少问他,同样要了钱,为什么孟皎和秦雨不一样。
孟皎是来救他的人,他到现在都难以忘怀当初崖边公路旁,孟皎出现在他身边要他回头看。
像他开车一路疾驰时愿意停下驻足欣赏的夕阳。
越靠近别墅,顾东林开得越慢,特别忐忑,找到停车位以后换成了步行,慢吞吞一样地挪过去。
虽然他就在外面偷偷看一眼,要是万一遇见孟皎了,他该说些什么。
傍晚的天空霞光万丈,天边的火烧云像打翻了橙红色的颜料。
孟皎特别擅长调配出类似的浓郁的颜色。
联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仿佛一样飞扬地起来,加快了脚步。
橙红色仿佛迷乱画笔下肆意生长的作品,穿破空间的阻隔,透出滚烫的炙热,画布上出现不和谐的滚呛的黑烟。
渐渐嘈杂的人声和呼救,高声喊着:着火了!快报警!
远远望去,房子燃烧,一束玫瑰花掉落在距离房门不远的地方,火舌迅速舔.舐过花瓣,枯萎融化。
像是疾驰的风,顾东越跑越快。
孟皎。
孟皎还在那里。
警戒线外有人死死拦住了他:你们疯了吗?一个个都不要命的跑进去。
还有谁?
孟皎出来了吗?
他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火场的哔啵炸裂的声音和细微的风声无线放大,快要炸裂他的耳膜。
他要甩开路人的手向前,不小心跌倒,膝盖蹭破一大片血,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他错了。
他可以不要孟皎喜欢他,只要孟皎平平安安。
他机械性地爬起来要往里面冲,又被人拦住。
受伤的膝盖在挣扎中跪到地上,热意攀升的水泥地烫得伤口的血肉又起了一层皮,发出作呕的肉味。
他眼前迷糊的视线里好像见到了从火光中慢慢走出来的江越年。
江越年的身后没有孟皎。
他的脑子乱得不足够他分析江越年独自从火场出来的原因。
是孟皎不在,还是孟皎救不出来了?
孟皎呢?他问,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