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们对江越年拳打脚踢,江越年从来一声不吭。
他想爬起来,想逃跑,可是骨头像全碎了一般根本支撑不了他站起来,只能以极其愚蠢的姿势趴伏在地上。
江越年低眉,声音淡淡的:软骨头,都没伤到哪里就吓成这样。
江越年的母亲死于抑郁症自杀。
他记忆里总是垂泪的母亲在某一天微笑着结束了生命,终于不用再去听那些流言蜚语。
当啷。
金属碰撞水泥地的声音在夜色中分外清晰。
江越年随手松开那根钢管。
于光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命至少保住了。只是抬头望见江越年清冷的脸时,攫住心脏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阶级、特权、暴力。
于家引以为傲的一切,也迟早会毁到这些东西上。
江越年转身往后,走出巷子前迟滞了一秒,捡起放在干净地面那瓶未拆封的橘子汽水。
瓶身上附着的水汽蒸发得七七八八,残留了一丝冰镇的余温。
他没有拧开喝的想法,拿在手上沿途路过好几个垃圾桶也依然攥在手上。
扔了孟皎会生气。
他想。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孟皎会不会生气。
*
孟皎回到家以后光速到孟振华面前负荆请罪。
外公,我错了。
但孟振华反问了句:江越年呢?
孟皎回答:警察局问完话再回来。
孟振华点头,脸上老迈深刻的皱纹似乎凝结着叹息和思索。
发现老爷子没有自己想象中生气,孟皎再次挺直腰杆:外公我真不是故意挑事,我只是见到了事儿去见义勇为而已。
孟振华清楚孟皎的语言美化能力有多强,呵呵冷笑两声。
孟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环顾老宅四周,问:孟初呢?
按理说孟初应该呆在孟振华身边嘘寒问暖再在聊天之中无辜且无意识地攻击孟皎,没想到竟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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