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远在他们走近时就坐直了身子。
倒不是因为多在意自己的形象,而是就在刚刚,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便是你女儿?宋青远状似随意地一问。
正是小女。那人哆哆嗦嗦回答了一句,头抵在地上,一副谦卑恭谨的模样。
我不管你们之前准备了什么理由糊弄我,但现在,你们最好想想清楚。宋青远波澜不惊地开口道。
他语气温和,但在场的众人谁都不敢放松了神经。
许久,跪在地上的那人才抬起头,再不是刚刚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殿下明鉴,小人绝不敢欺瞒殿下,小人找到秦将军,便是来主动坦白的。
是吗?宋青远不咸不淡地开口,竟然不是装不下去了?
瓷匠们常年与各种泥土打交道,大多双手粗糙。而且烧制瓷器的窑洞温度极高,若是真的瓷匠,手上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殿下若是真打算烧制瓷器,小人也是可以的。那人有些心虚地说道。
他们既然借了瓷匠的身份,自然有学习过相关的知识。
行了,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说吧,你身后这个所谓的女儿,到底是谁?宋青远说着,又懒洋洋地倚在了靠枕上。
自他们一行人进来时他就发现了,虽然对方说是自己的女儿,但看向她的眼神却难掩恭敬,很明显是另有隐情。
而且自己对他所谓的「主动坦白」也丝毫不感兴趣,若不是他们欺瞒在先,又哪来现在的「坦白」。
多半是另有所求,才会摆出这副姿态来。
不管对方接下来提出的东西自己感不感兴趣,宋青远现在都不能被对方的话牵着走。
谈话的内容被谁引导着,谈判的主导权就在谁手里。
前世无数次在谈判桌上实战的得来的经验让他对付这些人还算绰绰有余。
果然,这话一出,那人便惊犹不定地看向敛着眉眼、看起来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宋青远。
好了苦叔,到了殿下面前,便实话实说罢。他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年轻女子开口,声音有些雌雄莫辨。
不会是「受苦」的那个「苦」吧?
少会有人用这个字做名字,「苦」在现在可没什么好的寓意。宋青远稍稍走了个神。
那个被称作「苦叔」的人低低应了一声,随后便摆出了一个很符合他名字的苦脸,向宋青远一五一十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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