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何娣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小声道:舒语,我想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舒语两人再一次对视,她犹豫半响,点头道:可以。
二嫂,我家里有点事,店里交给你,我先回去了。意识到何娣可能是心里有事,但找不到人诉说,所以才来她们店里找二嫂,周然很善解人意的把地方留出来给她们。
嗯,你先回去吧,慢点骑车。
知道了。
周然出去后,很贴心的把店门全部关上,舒语发现店门关上之后何娣明显放松了些,情绪也平和了许多。
她刻意压低音调,声音轻柔,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就说吧,没关系,我在这里听着,你慢慢说。
呜呜~何娣忽然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这下子把舒语搞得手足无措,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要是来硬的,她能比你更牛B轰轰,可你要是来软的,哭几声、掉几滴眼泪,她就没招了。
唉,你别哭啊,你有话就好好说,你别哭。真是哄她也不是,抱她也不是,可把舒语急坏了,别哭别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叫我干嘛就干嘛,只要你别哭就行。
哎呦,我叫你大哥行不行,你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然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过了好久,何娣终于不哭了,小声抽泣着。
舒语摸了摸头上的汗,再不好她也没招了。
我和胡山结婚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好长。
何娣开始说话了,应该说不是说话,是在叙述,在回忆。
很小的时候我爸妈不管我,把我丢在乡下,我没上学、没知识没文化,每天有洗不完的衣服、割不完的猪草,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要是不做不仅没饭吃,还会被打,我一直盼着城里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来接我回家,我就一直等啊盼,这一等就是十八年。
舒语静静的听着她絮叨,做个合格的聆听者,没有打断她。估计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许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出来,想说就让她说个够,她有的是时间。
从她的口中,舒语仿佛看到一个女孩的一生。
幼年时,每天拖着瘦弱的身体,每天有洗不完的衣服和干不完的活,一有时间就坐到路口边上,等待爸爸妈妈来接她回家。
终于等到爸爸妈妈了,没想到又是另一个火坑。
何娣的亲爸亲妈之所以把她接到城里,就是为了让她嫁给他们顶头上司的残疾儿子,以此换取自己升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