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婉没想到的是,别说是周全这种有钱人家了。
就是后面那些不太有钱的秀才,也觉得这价格公道。
只是如今有点不好意思上前去。
这东西啊,贵的从来都不是雨布,而是手艺。
谁都没有这个手艺。
他们看着郑家的人三两下就搭好了帐篷,可那布是怎么拼在一起的,竟然也是没有一点的数。
这不过是十五两,就能换来上京这一两个月的轻松。
这谁不愿意?
可这周全成交的快,倒是有人不乐意了。
徐子安就说,周兄啊,人家到底也不想和你结交,如今就这样收了你的银钱,莫不是你还觉得和人可以结交?
周全皱眉,扭头就看徐子安,子安兄,你这话我不理解。人家靠自己的手艺挣钱,有什么好说的?如今我们不过是同行一路,我有求于人,又要买东西,自然是要附上银钱才是道理。若是如子安兄你所说,只要是与人结交,便是可以不花一分一毫,那这和打秋风有什么区别?
他正色到,大家都是秀才,同为读书人。该知道买什么,要什么,都应该是银货两讫的事儿。成日只想着说,结交了这个人就不要花钱,结交了那个人就不必花钱,那感情这世上,大家只靠交情行走?
他摇了摇头,我自幼学习孔孟之道,知道君子有所不取,从不问不是自己的东西而觉得可以任意取之,子安兄此言,谬矣。
郑婉第一次看见读书人之间的争辩,但这竟然就是高下立见的。
那徐子安压根就不是周全的对手,只是这样三言两语,徐子安便是被堵的说不上话来。
周全转身去给郑婉拱了拱手,还请姑娘不要计较旁人所言,早早替我做好此样物品才好。
郑婉笑了笑,郎君客气了,应该的。
她看了一眼徐子安,然后就说,这位郎君,你要说我不欲和周郎君相交,殊不知我虽是个女子,但是也知道与人相交不过银钱。君子之交淡如水,哪里又凡事都想着银钱的?不如郎君所言倒是也提醒了我一二,如今我既敬佩周郎君为人,自然是应该有区别对待的。
她有点苦恼的挠了挠头,然后就说,我只收了周郎君十五两银子,那如这位郎君为人,我就要收到五十两银子了。
什么?五十两银子?徐子安惊呼。
郑婉笑了笑,这郎君也可以放心,只要郎君觉得我这帐篷是无用的,只管是不要买也就是了,这样我可是挣不到郎君一点钱。
她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徐子安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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