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依抬眼看了看周老爷,见他眉头紧锁,然后目光死死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就在这一刻他还没有完全想好解决的方法。
周依依突然就后悔了。
她不应该去找郑婉的麻烦。
她一早就应该知道郑婉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从那天在周诗诗的宴席之上,她就应该是已经知道了郑婉是个怎样的人。
即便是当着那样多的人的面前,她也是丝毫没有准备给自己一点颜面的,更何况如今只有这么几个人,照着郑婉这种的脾气,不想着立刻上房揭瓦,都见鬼了。
周依依哀求的看着周老爷,但是在郑婉面前,她却什么也说不出,也不想说。
她一直都看不起郑婉,即便是如今长日县人人都觉得郑婉是个了不起的厨娘。
甚至不少富贵人家都把郑婉视为座上宾,但是就在周依依的眼里,郑婉始终就是当初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只是自己开个小铺子罢了的小厨娘。
这样的人,凭什么要她去好言好语?
周老爷看了看郑婉,见她就是一脸的不肯罢休的样子,就垂了垂眼,然后就说,依依,既然此事是你不对,那么你
周老爷无视周依依滑落眼眶的眼泪,然后闭了闭眼,狠心的说,速速和郑姑娘道歉。
周老爷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多少心高气傲的人,平时他尚且还会觉得这是他周家的女儿应该有的骨气,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就是会难免开始抱怨,自家的女儿竟然是如此的不知变通。
既然是自家的错事已经是叫别人给知晓抓住了,眼下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能屈能伸才是真的有本事,这样犟着对自己又有什么用。
可周依依可听不到周老爷内心的声音。
这一刻只是觉得无比的委屈,为什么自己的爹爹也不站在自己的这边,为什么好似所有人都站在了郑婉的那一边。
周依依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她好似全世界最可怜委屈的人。
周老爷心下也是冒酸水,他原本就格外疼宠这个女儿,这会儿见她可怜成了这个样子,竟然是朝着郑婉开口,郑姑娘,我知此事是小女不对,但是看在她尚且年幼,你也就不要与她计较了吧。料想,她也不是故意如此的,只不过是小女儿家脾气上来了,任性妄为罢了。
郑婉这下可是知道了,为什么周诗诗在家里的日子过的这样的艰难,宴席过后才算勉强好了点。
有这样的一个父亲,能不差吗?
郑婉盯着周老爷看了一会儿,看的他后背都有些发毛了,才开口说,周老爷,您现在是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和我说话呢?
周老爷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郑婉就说,我咋一听,觉得您是以周二姑娘父亲的身份在和我求情,但是你话里话外的腔调听着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好似我今天来这一趟,是特地找了你周家的麻烦,在你眼里这不过就是你家姑娘随意任性的一件小事罢了。
周老爷抿了抿唇,我自不是这个意思。
我又一听,看您对我的语气,更好像是我的长辈,在这里教我做人,想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想要我想想周家在长日县的身份地位,若是我还想得一时之好,或者说是想要在长日县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就应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给你周家一些过得去的脸面,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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