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这帕子是我从别的姑娘那儿抢来的不干净、不干净。许岚呜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清晨湛蓝的苍穹。
好一会儿,她又说:不干净的东西,哪里能给小妹用。小妹小妹
江以桃胡乱地应着:用的,用的,阿言要用的。便说着,便有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许岚的脸上,仿佛是又觉得在此刻的许岚眼中,自己是那个早夭的小妹,便又换了个话头,小妹也要用的。
阿言许岚好像又在忽然间将江以桃与自己的小妹区分开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不做山匪了。
许岚缓缓闭上了眼,如释重负一般,这辈子,终究是这个世道付了我。若是咱们下辈子还能再见的话,我我还能与你再见么,阿言?
江以桃伸出手去,按住了许岚胸前的伤口,不断地有温热的鲜血从江以桃的指缝之中漏出来,又渗进许岚那件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衫里边去,最后淌了满地。
还会再见的,阿岚。
许岚没有再应江以桃的话了,她不会再应江以桃的话了。
阿岚,阿岚江以桃的眼前蔓延上了一片血色,她跪坐在原地,双手还按在许岚的胸口,忽然间她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一个懵懂未开智的孩童。
那方藕粉的、沾了一片片血渍的帕子落在江以桃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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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云寻到江以桃的时候,她像是个失了魂魄的摩罗一般,不哭不笑地跪坐在地上。
她的身边是一具早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尸体。
宋知云皱了皱眉,不悦地回眸望了望盛元善,责骂道:我可没有让你将人杀了,我只是让你将这山匪控制起来罢。
盛元善笑眯眯地,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儿,辩解道:我本是要杀那江家五姑娘的,谁知道这山匪不知死活地把那江家五姑娘推开了,自己挡了刀么。
宋知云冷冰冰地盯着盛元善。
盛元善一点儿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儿,懵懂无知的眨了眨眸子,倒是将孩童那股天真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太子殿下与这江家五姑娘演了这么久的戏,自然也是倦了罢?我想着帮太子殿下您
盛元善的话说到了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刺入腹部的长剑,又顺着冰冷的剑身往前望去,盯着执剑的宋知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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