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之又沉默了半晌,糊弄道:溪山自然是有溪山的办法。
是么。
江以桃走到了小桌子旁边坐下,轻轻撕开了信封,原来是这样,云公子若是有事便先回去罢。阿言就不多送了,云公子慢走。
云溪之看了一眼江以桃在烛光下显得柔和的侧脸,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就走。
在他掀开帷幔的那一瞬间,江以桃在他的身后问:陆朝真是个胆小鬼,是罢?
云溪之的脚步又是一顿,他垂着眸,敛去了眸中涌动的暗流,哑着声音回应:阿言姑娘,你说得对。陆朝就是个胆小鬼,所以阿言姑娘早些忘了他罢。
话音刚落,云溪之便走出了帐篷。
江以桃咬着下唇,眼泪一滴滴地落在泛黄的信纸上。
那信上先是问了江以桃的现状,又说了请阿姊莫要担心之类的客套话,直到最后,江以李的信上书
阿姊,我们一同去桃山的那一日,十三王爷曾在路上将我叫住。
十三王爷与我说,若是可以,他希望他求亲之人,是江家的五姑娘江以桃。
十三王爷还说,若是有机会,他会去江府重新提一次亲。
再后边的内容,江以桃却没有看下去了。她将信纸捂在了胸口,轻轻地呜咽出声。
只可惜,陆朝是个胆小鬼。
他不仅没有去江家提亲,甚至连来见她一面,都要用旁人的身份。
*
陆朝,你可真是个混蛋。
许岚眼睁睁看着陆朝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属于陆朝的那一张脸,十分气愤地踢了踢地上的那个陆朝尸体。
陆朝勾了勾唇:多谢夸奖。
我可没有在夸奖你。许岚想到了江以桃哭得通红的双眼,多少是有些于心不忍,为何不将这一切都告诉阿言?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定然是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就是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我才什么都不敢与她说。陆朝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江以桃喊他的那一声,他明白,这个小姑娘或许是已经认出了自己。
不论陆朝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样貌,他的小姑娘总能认出他来。
仿佛这是他们之间冥冥中便注定好的缘分一般,就像陆朝在那个午后见到了江以桃的第一眼,他便没有理由地将小姑娘认了出来。
陆朝轻轻勾了勾唇:若是我将一切都告诉她,她就会像个小傻子一般,在盛京城那个囚笼之中毫无希望地一直等我。不管我能不能回去寻她,她都会一直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