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李因她这番话有些出神,江以桃忽然抬眸去看她,这江家,不是我当这枚棋子,还能是谁?
阿姊江以李眼眶微红,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以桃倒是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轻声道:阿李,你就只当好江家的六姑娘,再长大一些,阿爹阿娘便会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你就只是当阿姊那个无忧无虑的妹妹便好了。
江以李顿时如鲠在喉。
她竟然从来不知,她这只比她年长一岁的阿姊承担了这么多她不知晓的东西。
江以李正想说些什么时,十三王爷与江老太太正好从堂屋中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可就在那一瞬间,江以李瞧见了自家阿姊陡然又变得苍白的脸。
她顺着江以桃的视线望去,只见阿姊出了神般瞧着十三王爷,眸中更是露出了几分湿润。
十三王爷也在踏出堂屋的瞬间望向这儿,他分明还在与江老太太说着话,可那双向来淡漠的眸子此刻却赤|裸|裸地盯着自家阿姊看。
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对视,好像这偌大的世间里,旁人皆是陪衬,他们互相只能瞧见彼此一般。
江以李像是忽然间参透了什么秘密,心口泛着酸涩。
好半晌,她才走到了江以桃的身边,宛然一笑:阿姊,我看中的好亲事便是十三王爷。
话音刚落,她如愿地瞧见了自家阿姊回眸来瞧着自己,那双向来含着温软笑意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瞧着这份表情,江以李却感觉不出几分快意来,只觉心口的酸涩更甚。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喃喃道:阿姊,我与十三王爷相识已经六载,这些年里多亏了他在盛京城里对我多加照拂,我
六载。
江以桃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十三王爷,看他那张与陆朝神似的脸,颓然地落下泪来。
大家都是□□凡胎,难不成还会有什么□□之术不成。
可眼前这人,江以桃执拗地认为,他就是那个陆朝。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从溪山开始,便有人在他们的身上牵上一条瞧不见的线一般,他们之间终究是牵扯不清了。
阿姊不过是觉着那十三王爷,与阿姊的故人十分相似罢了。江以桃轻轻闭上眼,单手撑着茶桌边缘,脸上血色尽失,阿李何苦忧心那些不着边的事儿?
阿姊
江以桃却打断她的话,侧过脸去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湿润,在抬眸又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了:好了,阿李差不多该唤下人去准备午膳了。
江以李哪里想过事儿会这般收场,眼看着自家阿姊落下泪来,还要收拾了心情安抚自己,心中更不是滋味。
可瞧着江以桃这会儿也是听不进去什么话,只好讷讷地点了点头,轻声道:阿姊,我待会儿再来寻你。
江以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