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岚瞅了瞅眼前眉眼低垂的小姑娘,十分有感触地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陆朝的脸上带着温情,那双眼里也终于有了杀意之外的东西。
对于陆朝来说,江以桃是不一样的。
许岚十分确定这一点。
阿朝他的父母好像都已经不在了。我从未听他说过父母,我阿爹也从来不提及这件事儿。许岚叹了叹气,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陆朝时,他那样瘦小的样子便有些心疼。
顿了一顿,许岚看着没有言语的江以桃,又说,我没有兄弟,只有几个妹妹,我阿爹捡他回来便只是要他当寨子的继承人,虽并未苛待过阿朝,却也没有像个长辈般对他。
江以桃抿了抿唇,原来陆朝与她竟是差不多的。
她自小到大也从未享受过几日来自父母的温情,陪伴她的、照顾她的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嬷嬷与丫鬟。
关于画像的事儿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确实出自阿朝之手。许岚轻轻握了握江以桃的手,似是安慰,我原也不是有意要瞒你,我也是未曾见过这画像的,我并不知
江以桃轻叹了口气,侧着脸看了看那画卷,想起那副与自己十分想像的脸,闭上了眼。
许岚看着江以桃这副样子也是十分过意不去,嗫嚅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方才自己也是看在眼里,这两张脸相似到了这般地步,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是勉强。
我不怪你,许姑娘。江以桃慢慢睁眼,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勾着一丝柔软的笑意,我也并不难过。
许岚知晓江以桃在说安慰人的话,却不愿她这一辈子都这般宽慰别人,却委屈自己。她肃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道:阿言,你应该怪我的,不论这是不是我本意,我都欺骗了你。
江以桃笑意不变,抬眼看了看许岚,又很快地吹下了眸子。
你有权利怪我。
江以桃沉默着,认真盯着脚边一块花纹奇异的石头看,好像是铁了心地不去应许岚的话。
许岚叹了口气,问道:阿言,你喜欢陆朝么?
江以桃猛地抬头,那双好看的茶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她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过于反常,调整了情绪,柔声答道:我怎么会喜欢陆朝呢,他是山匪。
你真的,不曾对陆朝动过心吗?许岚沉着嗓子,又问。
江以桃这会沉默了许久,久到许岚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了,她才说:不曾。
说完便飞快地低下了头,一滴滴眼泪断了线般砸在她的手背上,溅起一圈小小的水珠,又被这溪山微凉的风带走了。
许岚听见了她难以掩饰的哭腔,也看见了她那珍珠似的眼泪。
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来安慰江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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