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看着也有些惊讶,随后便轻笑出声,辩解道:我可什么也没有做,是阿言自己凑了过来,毁了人家的清誉。
江以桃被他说得一噎,轻哼一声,不再接话。
陆朝也不再说话逗她了,他们之间很难得有这般安静的时候。初春的风尚且带着冷意,江以桃被吹得掩唇轻咳,脑中不知为何冒出些莫名地想法来。
自己真要逃出这溪山吗?
若是若是自己不逃跑,永远地留在这溪山呢?
这么想着江以桃突然感到些悲凉起来,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陆朝带笑的脸,于是她轻闭上了眼,好似这样就能掩盖住什么一般。
她只能回去,她不能留在这溪山。
你不曾对陆朝动过心,你怎么会对这无礼的小山匪动心呢?
江以桃又睁开眼,瞪着一双朦胧的泪眼,去看自己用力到泛白的指关节。
陆朝一垂眸便瞧见了江以桃微红的眼尾,轻轻勾了勾唇。
他当然是知道江以桃心中在想什么,小姑娘单纯得不行,分明是一点城府都没有,还以为自己掩盖得十分好。
走了好,别留在这。
陆朝心下这般想,却没有说出口。
他勒着缰绳,走得很慢,只希望这马儿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以后便没这个机会了。
*
是夜,江以桃裹着那不厚的被子,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梦里是聂石头那张满是惊愕的脸,然后就是一片猩红的血,铺天盖地地朝她泼来,吓得江以桃慌乱地睁开眼。
江以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床边烛台的烛光摇摇晃晃,在江以桃脸上明明灭灭地斑驳着。
她闭上眼,又是那死不瞑目的尸体,
江以桃颤抖着下了床,穿上外衫,出了屋子就径直朝陆朝那儿走去。
院子里不曾点灯笼,清冷的月光撒下来,便更是显得苍凉。江以桃轻轻扣响陆朝的房门,声音都带着哭腔,轻声问:陆朝?你睡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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