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桃怯怯地盯着那只受了伤的手,嘟嚷道:抱歉我并非有意。
陆朝却不怎么在意,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空闲的左手揉了揉脖子,从江以桃床边起身:是我自己放过去的,与不言姑娘有什么干系。
江以桃眨眨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昨夜自己分明是在看星星月亮,怎的却是在屋子里醒来了,迟疑着问道:昨夜昨夜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也算不上麻烦。陆朝伸了个懒腰,沉吟片刻后说道,不过那阿月是不言姑娘乳名么,昨夜硬是扯着我的手喊阿娘,闹了我大半宿。
江以桃沉默半晌,心如死灰般问道:我昨夜还说了些什么?
江以桃心想,莫不是昨夜迷迷糊糊间,自己把一切都招了罢?那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处心积虑和小心翼翼,岂不是都白费了去?
陆朝笑着看她,安慰道:阿月别的倒不曾说了。
江以桃又重振旗鼓,转瞬又被陆朝这称呼叫得脸红,凶狠狠地瞪了瞪他:姑娘家的乳名你、你个登徒子!小山匪!
是是,小山匪要去收拾你昨天的烂摊子了。陆朝不愿与江以桃争辩,随口应了几句,便转身看了看逐渐亮起来的天色,朝她挥了挥手。
江以桃被陆朝说得一噎,心虚道: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陆朝该不会直接便把她供出去罢?
陆朝走到门边,回身定定地看了一眼江以桃。他的身后是颜色温柔的粉色朝霞,逆光之下江以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闪着寒光的眼眸。
不言姑娘,你什么都不知道。陆朝的声音也是冷的,伴随着山中清晨的风,吹得江以桃轻轻打了个寒颤。
江以桃试图从他脸上抓住什么一闪而过的情绪,可消失得太快,转瞬间江以桃只能看见他肃然的神色,那张向来挂满笑意的脸上覆着一层霜雪。
我
陆朝很快地打断了江以桃未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正色道:不言姑娘昨夜早早便睡了,人是我杀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陆朝也不看江以桃的反应,转身便走出了屋子,风吹开他有些散乱的额发,陆朝动作很轻地为她关上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山里风大,可别又把这娇气的小姑娘吹得昏过去了。
江以桃盯着陆朝的背影,胸口酸酸涩涩地发着涨。她想开口说我自己的事儿应当自己承担或者是我不是那般要推卸责任之人之类的话,可她看着陆朝那双冷清的眸子,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以桃伸手按了按胸口,心脏的跳动比以往更剧烈些,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陆朝,不同的陆朝。
初见时他朝自己露出的笑,或者是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或者是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