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许岚这般担心,江以桃还是又应了声好。
静谧的春日午后,清苦的药味逐渐蔓延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缭绕在江以桃和许岚身边,为她们也染上了点苦涩味道。
这味道江以桃倒熟悉得很,自幼年时开始,她便整日是泡在药罐子里的。别的姑娘身上都是时下新潮的胭脂水粉味儿,只有她身上,终年不散的是各种药材的味道。
许岚有些恍然大悟,原来阿言身上那股味道,就是淡淡的药味,我今日才发觉。
许岚并不适应这般重的药味,皱着眉头,蒲扇在鼻子前扇了扇。
江以桃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解释,我自幼身体便不大好,一日三餐都吃着药。大约久而久之,身上也便染上了药味,从前也有人说我身上一股子药材的味道。
那日平叔有说过,说你身体不好来的。便开了这帖药,嘱咐说一日两次,日日不可漏。许岚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点倦怠。
江以桃见状接过她手中的蒲扇,弯着腰仔细地扇起火来,说起来,那日去见织翠时,那位双鬓斑白的老人家便是许姑娘口中的平叔罢?
许岚想了想,继而点点头。
江以桃得到肯定答案,有些惭愧地垂下了眸子去,那日竟忘了与老人家道谢,是我粗心大意了。下次见到他,定要好好向他道谢才是。
这有何难。许岚笑了笑,双手抵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声音听着有些模糊不清,明日我便可带你去,若是过几日我下了山去,你就让阿朝带你去。
倒不好麻烦陆朝的。江以桃一下下扇着火炉,低垂着眉眼,看起来异常专心。
许岚奇怪地瞟了江以桃一眼,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可说了你是他的人,如此小事尽管唤他做。
见许岚又提起这事儿,江以桃抿了抿唇却不知该作何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沉默了,左右她若是有朝一日出了这山匪窝,到时便没人知道这事儿了。
若是她没能出这山匪窝
江以桃手上动作一顿,不由得愣神起来。
不知是这几日在山匪窝中过得意外舒心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江以桃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若是没能出这山匪窝应当如何了。
江以桃尚且记着两日前她还想着,若是自己没能出这山匪窝便一了百了来得干净,可现如今不同了,她身上系着织翠逃离的希望。若是她死了,织翠又该如何
江以桃稳了稳心神,手上又扇起风来,悄悄侧过脸去看许岚。
许岚正撑着下巴眯着眼,被这初春午后的暖阳晒得十分舒心,口中哼着江以桃从未听过的歌谣。
许岚这般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想的竟是要如何逃离这山匪窝。江以桃不禁有些赧颜,心中谴责了自个十万八千里,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