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妙云:就是。
萧庆宁收了笑意,把千里镜装回木盒之中交给上官妙云,说道:你去交给慕容雅博。
又向岳璃道:你也去见慕容雅博,做好我跟金骨乌虎见面的准备。
两人领命,等回到行在大营,萧庆宁把所有人清退出去,她再把白靖文给她的信件拿出细看,除了军事和政事上的奏报,白靖文也专门给她写了私人的内容,原文是文言,译成口语如下:
庆宁吾爱见之如晤:自你离京之后,我对你的思念越发深切。你现在应该抵达幽州了吧?身体如何?虽说国事艰难、军情危急,万望你以身体为重,说一千道一万,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在你身边。我是性情寡淡之人,本已打算孤独过一生,与儿女情长从不做念想,常对哭哭啼啼小儿女态不以为然,岂料今日自己反成局中之人!然而我自然是应该感到欢喜的,原来思念是这种感觉啊,对一个人牵肠挂肚,我是该欢喜还是忧愁?一想到我的爱人是你,我喜不自胜;可想到我的爱人是你,我又辗转难眠,明明你的音容近在眼前,却如天上仙娥无法触及,有时蓦然惊醒,却发现殿宇空荡荡。原谅我的矫情。我自知你在边疆日夜操劳,做的是关乎国家社稷、天下百姓、无数生民的大事,本不该拿儿女私情叨扰你天下为公之心,几经思虑,还是动笔写下这一篇文字,思绪混乱,不知所言,惟望庆宁吾爱千万珍重,珍重万千。书不尽言,面北再拜。辨非谨启。再拜。
萧庆宁第一次收到这种信件,读罢心潮一时竟起了波澜,心绪平复之后,她自然要给白靖文回信,迫不及待下笔,随即却又顿住了,想到自己文彩肯定不如白靖文,字也没他写得好,但这种书信又不能口述假手于人,思来想去,干脆用简短的公务函恢复:
辨非亲启:来信悉。已知君拳拳情深,庆宁亦如是。遥隔千里得君尺素,吾心甚慰,盼再来信。
字是没办法了,不过她一手簪花小楷也上得台面,写完觉得自己还是太官方,不够关心白靖文,再加了一句言语千万,君且珍重。
至于自己近来的情况,她就在后面的军事和政务信函中回复。
写好之后将信件装入密匝,用白蜡密封,命人送给沈玄,即刻发往京城。
她和白靖文便用这种以公谋私的方式互诉情谊,但也无可厚非了,这让她觉得千里之外的京城有人在等着自己,在想着自己,每每想起,自觉得安心。
而当上官妙云和岳璃从慕容雅博帐中回来之后,接下来的主要事宜便是准备跟燎国皇帝金骨乌虎的会面,虽说慕容雅博会跟燎人交涉,一拖再拖,但说到底这点拖延的小心思对方不可能看不出来,正好萧庆宁也要亲眼见一见自己的对头,于是双方很快约定会面的时间。
六月底,春浅夏深,便是在幽州边线这种地方,也明显可以感觉到酷热的暑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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