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文四人跟在后边,裴定方等主将在前边走走停停,时不时讨论几句,最后走了一刻钟才成功登顶。
城墙之上,豁然开朗,望之千里,远处的燎军就驻扎在弓箭射程之外,密密麻麻,杂乱无章,各种颜色的军营毡帐几乎布满了整片草原!
这道高达数十米的城墙,顶上像是一条宽阔的兵道,女墙和垛口墙之间约有十米宽,前方正中有一幢凸起的城楼,城垛在东边晨曦的照射下,在兵道地面投射成一排浓密而规则的阴影。
每个城垛后边是两个执□□穿盔甲的兵卒加上一个□□手面向燎军驻守,整体来说还算规整,至少白靖文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裴定方这种老将看了一眼便质问道:木檑呢?狼牙拍呢?火油滚石呢?
木檑、狼牙拍和火油滚石都是城防用具,对敌方攀爬攻城的士兵具有极强杀伤力,裴定方不说还好,这一说,白靖文还真发现城墙上空荡荡,几乎只有一些沙袋和盾牌,裴定方所说的那些城防器具根本看不到。
裴定方问完之后,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到张泰身上,张泰气喘吁吁,此时正用一块绸巾抹汗,听闻裴定方所言,他皱起眉头以示不悦,懒懒散散道:还用得着那些东西?朝廷跟大燎议和多少年了,我们弄那些东西搞得剑拔弩张,岂非有损朝廷议和诚意?皇上这次御驾亲临是与燎国国主会猎,不是御驾亲征,裴将军莫非要陷皇上于不义?
张泰到底是从兵部过来的文官,张口闭口跟皇帝攀扯,若要反对他就是反对皇帝,他站在辩论制高点,其实他哪能不知道防患于未然的道理,否则他为什么还带都督府的前军驻守在这里?他无非是要为自己偷工减料找个理由罢了。
裴定方赖得跟他辩论,直言道:限你今日之内把一应城防用具备好,否则军法从事!
裴定方是中军府的正二品都敛事,张泰是前军府的都敛事,虽然两者平级,裴定方没有资格调查惩处张泰,但前后左右军府从法理意义上受中军府节制管辖,裴定方至少可以对张泰进行训诫。
张泰窝里横惯了,此处又是他的驻军地盘,且他自恃背后有兵部撑腰,中军府不设左右都督,谁也奈何不得他,他爬城梯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刚好拿裴定方撒气,便阴阳怪气道:军法从事?裴大都督,是本将久居边关消息闭塞了?皇上已封你做中军大都督了?
裴定方虎目一圆,然而不待他发话,裴纶第一个跳出来,怒喝道:姓张的!你再说一句试试!
白靖文:
姜明允和林少游赶紧拉裴纶的衣角,但裴纶嘴上是一口一个我家老匹夫,我家老头称呼裴定方,实际上却不容许任何人污蔑或者言语攻击他父亲一句,他不顾自己此时的身份,指着城关之下的燎军大营,继续说道:燎人打上来你再准备城防是不是?有你这种主将,慕容雅博建一千个通天阙也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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