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文把桌面上用茶水画出来的线抹掉,郑重其事道:我就换一个皇帝。
姜明允:
裴纶和林少游各自对望,咽了一口唾沫,但不敢说话。
白靖文继续说道:慕容雅博是太子少师,而太子自小是主战派,在朝堂有文臣拥护,慕容雅博却有岳芝这些武将尊崇,这对大宁来说不是最好的明君贤臣吗?
裴纶舔了舔唇:可这是逼宫谋
白靖文:为国家千秋计,我觉得慕容雅博不会在乎这种骂名。
姜明允开口了,慕容长子的确是这种人。
白靖文: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查到幽州布政使秦高和京城那边的人已经给燎人送盐送铁,再议和下去就是源源不断吸大宁百姓的血养燎人的刀兵,这种事慕容雅博能看不见吗?我敢说他比谁都清楚,来幽州之前他就跟我说过秦高背后有京城的人,甚至有燎国的人,那时候他其实就在给我暗示,我没读懂而已。
姜明允三人皆陷入沉默,倒不是他们否认白靖文的说法,而是这种说法对他们来说太过超前,他们自小学的是天地君亲师,就算是裴纶这种较为开明的年轻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他心里也是不可违背的铁律,逼宫造反四个字说起来轻巧,放到他们头上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亲朋好友的株连,他们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不能怪他们,谁都有受限于时代的局限,但是
白靖文愿意相信慕容雅博有超出时代局限的高瞻远瞩。
他觉得慕容雅博应该是那种人。
他问姜明允:你说慕容雅博之前跟金骨阿隼那或者燎国高层见过面?
姜明允点头,白靖文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慕容雅博成全燎人攻打西凉,燎人成全他带皇帝离京北上?这是他们的交易,否则很难解释幽居深宫十多年,整日修道炼丹的纳贡皇帝舍得离京北行,一定是燎人给了他压力,大宁群臣的话他可以不听,燎人的话他不敢不听。
裴纶恍然大悟,所以这次燎人催讨岁贡是金骨阿隼那带使团过来,什么递交国书,两国合兵都是慕容雅博跟他们先前的约定?
白靖文问姜明允:照之兄最了解慕容雅博,你觉得呢?
姜明允苦笑:我现在觉得辨非兄比我了解慕容长子。
白靖文:这只是我的猜测,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数,只能说根据目前你们给我的信息以及我自己对慕容雅博的认识,换位思考,我站在他那个位置,我会选择这个最优解。
换皇帝,立新君,清庙堂,重武备彻底改变面北而侍的媾和姿态。
姜明允三人皆是默然,虽然这种做法在他们心里过不去,但无碍他们认为白靖文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