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文意识回笼过来,强行收住些许慌张,回道:没事,大家都小心点。
萧庆宁用疑惑的目光看他,他做贼心虚,不敢再看萧庆宁,抿了抿唇,说道:天色不早了,走。
说时勒转缰绳,夹了夹马腹,率先一步往前走,但他明显有点急了,因为刚才萧庆宁还说上官妙云在前边先开道,裴纶殿后,他和萧庆宁走中间,现在抢了位置,上官妙云便说他:干嘛?怕天黑了山上有鬼?
白靖文没理她继续走,上官妙云感到莫名其妙,萧庆宁说了句:到他前面去,别出岔子。
上官妙云点了点头,冲白靖文的方向喊道:你再快点,前面那几只老虎刚好没吃晚饭。
紧赶慢赶,天黑之前总算进了城,这还是座县城,既然是县城便设有县衙,有知县和县丞等朝廷钦点的官员,别说萧庆宁这种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便是白靖文这个状元郎和裴纶这位四品京官,此处的知县知道了都得出城十里相迎,不过萧庆宁是私服出行,做的是侠女打扮,自然不要官家接待,且内务库的产业遍布天下,到处都是她们的人。
托萧庆宁的福,进城不久便有人上来领着他们住进最好的客栈,其他事情也不用他们操心,各自到房间放好行李,稍加洗漱,很快有人来叫饭,自然是好酒好菜招待,若非要事在身,这种旅途走成千上万里也是一种享受。
当晚到了饭桌上,白靖文记得先把狸花猫放出来,给它拌了一碗肉沫饭,裴纶和上官妙云在旁边大快朵颐,裴纶不断给上官妙云夹菜,上官妙云照单全收,两人之间已经初步透露某种甜腻气息,白靖文和萧庆宁这一对则全然不同,两个人除了谈公事,几乎不会说其他任何一句话,于是他们两个都是正襟危坐,食不言寝不语,慢条斯理细细吃着,与裴纶和上官妙云形成对比鲜明。
只是白靖文此时心境有所不同,他在山上不是觉得萧庆宁对他以德报怨了么?有感于他之前亏欠萧庆宁甚多,先是玩赖套话失信于她,后面屡次三番厚着脸上门请帮忙,最后还要挟人家说要当人家的驸马,虽说事出有因,他也不是真的无赖,但想起来到底是他事事做错,如今正好有机会,他便不做忸怩之人,心里有话便直说。
之前的事
他忽然说了一句,引得萧庆宁转头看他,裴纶、上官妙云甚至是狸花猫也转头看他,因为在她们看来,白靖文这种人难得开口,开口必有因。
三个人加上一只猫大眼睛翘首以待,白靖文的手暗暗用劲捏了酒杯,别以为临危不惧就不会紧张,道歉有时比死都难,不过他既然做好了打算就不再逃避。
之前在京城我对你态度不好,数次冒犯实在不应该,我道歉。
萧庆宁:??
裴纶和上官妙云也是面面相觑,白靖文捧起酒杯向萧庆宁比划了一下,说道:就当赔罪了。
说罢一饮而尽。
但他前世就没谈过感情也不善于表达感情,忽然来这么一下搞得颇为尴尬,连萧庆宁都不知所措,偏白靖文喝完杯中酒,又说:我这么说并非请你原谅,而是往后我自己会改正。
萧庆宁:
关键时刻还是得裴纶这颗小太阳来融化冰雪,他转了转眼珠子,主动吆喝众人举杯,说道:来来,第一天行程圆满完成,干一杯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