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人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赤诚,话里话外的愧疚并非伪装的惺惺作态。
白靖文跟他就无须弯弯绕绕,直言道: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慕容雅博倒没考虑白靖文有此一说,饶有兴趣道:请讲。
白靖文:此去幽州,我随你北行。
慕容雅博:
白靖文:你做你的事,我查我的案,两不相干。
这显然在慕容雅博意料之外,问道:为何要亲自去幽州?
白靖文:两个原因,找出真相是一个,另一个我想亲眼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慕容雅博默然,白靖文继续说自己的想法:翰林院失火烧掉给幽州的谕旨副本,金骨阿隼那带领燎国使团进京,你笃定皇帝北上幽州,我感觉这三件事有关联,但没有证据就,你是知情者,我没妄想从你这知道些什么,我只要一起去幽州。
慕容雅博陷入凝思。
后边的上官妙弈为之侧目,因为他跟随慕容雅博多年,除了那个人,已很少有人能让慕容雅博陷入长时间的凝思。
良久之后,慕容雅博不作任何辩解,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不能接纳你同行,可以给你指一条去路。
白靖文道:说。
慕容雅博:你可以去找庆宁。
白靖文:我怎么确定她会帮我?
慕容雅博:没法确定,我不能控制所有事,更不能让所有人都随我的心意,我只能判断庆宁大概率会帮你。
白靖文也陷入了思索,他去幽州的原因并非临时起意,他已经感觉到背后的风云暗涌,幽州有他需要的真相,更有他强烈直觉的指引,最终,他给了慕容雅博答复:好,我没有其他要求了。
慕容雅博表露少有的凝肃,此去凶险,我仍建议你慎行,但我深知无法将你说服,非要去,做好打算。
白靖文颔首领了他的好意,说到这一刻,他和慕容雅博才捧起茶杯喝了第一口。
初升的圆月倒影于湖心,溶溶辉光经过水面反射渗进来一部分,投影在墙壁上形成虚幻的波纹,使得整个房间愈加光明透彻,有种涤荡人心的清冽,慕容雅博放下茶盏,问道:我劝说皇上北行,朝中反应激烈,连景行都对我失望至极,我会不会是个坏人?
他这个问题问得像个小孩,白靖文却是郑重对待。
我说了不算,要天下人评判,要看历史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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