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宣和帝从一开始就决定接受燎国国书御驾北行呢?
别看宣和帝无能,可要说到带领群臣向燎国下跪,他和左王右崔这些主和派大臣便有心照不宣的执行力,谁也阻挡不了!
白靖文迅速想到,这就是慕容雅博如此自信的理由。
慕容雅博早就抓住了问题核心所在,他比所有人都提前洞察了宣和帝的内心。
他提出驱虎吞狼,不过是为了跟宣和帝一唱一和而已,君臣之间早有默契。
白靖文在脑海里迅速闪过宫宴当晚的一些画面:左右丞相一语不发,慕容雅博跟端亲王有说有笑,赵公明那些老臣群情激奋,金骨阿隼那自信满满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左王右崔也早看出宣和帝的决心,因此选择不闻不问,端亲王为了奉承宣和帝,自然跟慕容雅博沆瀣一气,赵公明那些老臣则为了展示天地可鉴的忠心,明知不可为而选择上书以博得直臣之名,至于金骨阿隼那
或许在送来国书那一刻,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回想过程种种,白靖文幡然醒悟,原来在那些简单的表象之下,早就藏着既定的结局,在那个结局到来之前,所有人都在演戏,而朝堂又多么像一个个的人,撕开皮囊才能发现里边有何其复杂的人心!
但裴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他甚至变得激动。
殿下不能置若罔闻,必须想办法制止,子衣愿为殿下效死命!
岂料萧景行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什么都不用做,回大理寺做好你的少卿,你跟辨非这番心意我记下了。
裴纶还在坚持:若皇上北行,殿下是否也要去幽州?
萧景行并不否认:辨非那日也说了,燎人是虎狼之辈,他们的国书断然不可信,我身为东宫太子,必须护驾北行。
裴纶追问:殿下有没有想过,你和皇上都去了幽州,留下监国的可就是端亲王了?
萧景行:有他在起码京城不会乱。
裴纶再问:可你呢?!
萧景行:我不能躲在京城眼看着父皇以身涉险。
裴纶最后问:如果皇上错了呢?!
萧景行不说话了,他没有责怪裴纶僭越犯上,就好像他也认同裴纶的说法,他也知道宣和帝是错的,但半晌之后,他给出了一番极能代表他个人性格的言辞。
天下之事唯有一个孝字没有对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是太子,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了这个孝字,我不能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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