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书的最后,严际中写的是:师兄,良禽折木而栖,来燕北吧!军师的位置让给你。
书信的落款时间已是半年之前了,看来李掌柜是瞅准了时机才将东西送到他的面前的。
倪放之有些感动,严师弟虽然性子一如既往的狂妄跳脱,可待他之心甚诚,想到已经殒命的岳师兄和江师弟,倪放之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半年前,他看到这封信只会付之一笑,那时王爷虽也对他有些微辞,可对他到底还是倚重的,如今看来,他还没有严师弟见事快。
他也不是没有察觉到王爷的态度,不过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失败罢了!
即便是现在,他不也还是想着要挽救一下吗?
就再试一试吧!他对自己说,如果事态真的向最坏的方向发展,到时他也只能放弃自己多年的经营了。
倪放之将绢布点燃,看着它在香炉里化为灰烬,随后拿起百福球把玩,神情中俱是怀念。
这个香薰球原本就属于他。
这是他十岁那年的生辰礼,是父亲亲手做的,他十分喜爱,一直随身佩戴,从来没有摘下去过。
后来,严师弟被父亲领上了山,每日里都啼哭不已。
他可怜师弟小小年纪就被父母抛弃,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
后来师弟想要他的百福球,他虽然不舍,可还是给了他,事后还心疼了好久。
没想到,现在这个年少时的小玩意儿又回到了他的手中,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马车出了城郭,一路往如是观的方向行去。等到马车进了山,两边的景色也现出几分脱俗来。
古树繁茂如华盖,一阵微风拂过,带来飒飒凉意,洛阳城内牡丹花开得正艳,城外却已现出初秋的凉意,似乎预示着什么一般。
倪放之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随即又变得洒然。
严际中不知道半年前的那封书信终于送到了倪师兄的手里,此时他正与其他的将领一起凑在后勤部。
他们看着柳子尧手里的衣服,一时都没了言语。
无他,这衣服看起来就像得了斑秃的牛羊,一块黄,一块绿的,不过先不管它是什么颜色,总归这是新衣服,都不用上手,他们也能看出这料子比起他们平日里穿的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种款式的他们曾经见将军穿过几次,只不过将军穿的是浅灰色,看着比眼前的可顺眼多了。
估计也就是料子染坏了才给了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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