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虚扶着树干,只觉头顶的枝叶正忽明忽灭地发着幽光。而手心传来跃动的心跳,像是神树在向她传达着什么。
师父,师父,是你吗?殷零止不住地问道。
她将手上的口子割得更大,希冀能因此而感应到更多。
可惜,除了心跳,便再无其他。
殷零将耳廓紧紧贴着树干,在腕间割出一道比方才更深的伤口。
全身的能量都似是在缓缓流失,她只觉全身冰凉,越发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
一阵寒风袭来,殷零已经觉不出冷。她麻木地眯着双眼,仿佛看到神树前立着一个傲然挺立的身影。
她向身影缓缓伸手,继而无力垂下
巡夜的侍卫发现殷零时,她的身体已然凉透。
此时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殷帝后匆匆赶来,紧咬着唇瓣将殷零紧紧搂进怀里。
她的心里后悔无比,早知如此,便不会阻止殷零和慕冥成婚。
而若是不加以阻止,她的零儿也不至遭受如此痛苦,要在这般寒冷的夜里,孤独地让鲜血流尽。
她嚎哭着抱紧殷零的身体,像是魔怔般地重复着一句话:零儿,你冷不冷?
羽灵族的帝君帝后相继赶来,他们步履匆匆,连外衫也没穿戴齐整,就踏着晨露而至,无力地瘫软在殷零身前。
小姑娘用这般惨烈的方式对待自己,让他们无不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和愧疚。
殷零容色安详,一张小脸虽显煞白,却仍是透着一股病态的美。
雪白的广袖已被染得一片绯色,自袖管中伸出的细腕上满是深深浅浅的伤口。
叫太医啊!快!幽帝嘶号出声,枉是身旁相伴数十年的帝后都未曾见他如此急躁。
而殷帝后紧紧抱着殷零,仍是固执地挥开所有人,不让他们靠近半分。
走,你们都走,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她的眼泪仿佛流干,连哭嚎的声音都显得凄厉无比。
所有人都近不了他们的身,即便太医来了,殷帝后也仍是胡乱地推搡,不让任何人碰到怀中的殷零。
她孤孑无助地瘫坐树下,紧紧抱着怀中瘦弱的身体,她的背影刻画着绝望,而那副绝望的画作,名为母亲。
幽帝后颤抖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她伸手想要触碰,却又反射般地紧紧缩回身旁。
妹妹,太医来了,你让他们给零儿看看。幽帝后鼻头发酸,止不住泪地开口劝道。
殷帝后抱紧殷零的身体,仍是抗拒地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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