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凰城时,即便时辰已晚,帝君也仍在等着殷零用膳。他命人做了许多殷零喜欢的菜色,可一直等到凉透,也不见他的小帝姬回来。
他支着头在桌旁几欲入睡,连殷零是何时坐在身边的都不曾知晓。
殷零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帝君,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专注地观察她的父亲。
帝君平时比较严肃,只有帝后在时脸上的冰雪才会消融。
他鼻梁高挺,目若秋波,一副好看的皮相任是谁人都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想起初次见面,便喊父君母君为哥哥姐姐的场景,殷零就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零儿,回来啦。帝君被她的嗤笑惊醒,转头便向下人吩咐道:把热好的菜端上来。
他们从未二人单独用膳。平时有帝后在旁调剂,倒是不觉有异。今次只剩他们,空气便有些安静得厉害。
多吃些菜,你太瘦了。帝君斟酌许久,才不知所措地冒出一句。
嗯殷零低头扒饭,同样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二人局促地用膳,倒是把各自的脸都憋得微红。
他们血脉相通,分明是最熟悉的人,却在这个场合显得陌生又局促。
终是分别了太久,都想为彼此塑造一个最好的形象,却又不知该从何做起。
母后怎么还不回来?一口气扒了半碗后,殷零才抬头看帝君。
帝君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口中却是醋意满满地怒道:就知道母后,反正你和父君不亲,用个膳都想着母后,白疼你了。
他话里是满满的傲娇,眼神却仍是偷偷看着他的小女儿。
原来爹爹便是这般想的,那这个绣了许久的香囊便不送你了。独一份,娘亲都没有,因为十个指头实在没地方戳了。
殷零板着脸将那个歪歪扭扭的香囊拍在桌上。
近日,陪着虞烟绣那些小衣服,她的绣工倒是长进不少。
帝君面上未露欣喜,却是心疼地抓过殷零的手来看。
扎疼了吗?
方想说上一句,爹爹什么都有,不用亲自动手。可话到嘴边,却还是被他生生吞下。
疼,那爹爹喜欢这个香囊吗?殷零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唇边挂着狡黠的笑。
喜欢虽墨竹图样仍有些歪斜,帝君却还是喜欢得紧。他的小帝姬从来都只粘着母后,鲜少向他示好。
他自豪地将香囊挂在腰间,随手便抓来两名侍卫在前炫耀。
这让殷零想起幽崇,当时,他也是如此神情作态。这可是说明,他也爱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