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帝后关切的眼神,殷零不忍隐瞒,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并全盘托出。
而帝后听罢并未过多表示,只让殷零好好照顾幽崇,接着便独自步出门外。
幽崇醒来时,殷零正趴在他的身边皱眉熟睡。他隐隐有些心疼,不知自己这般跟来,可是害了殷零。
只是知晓她要与人成婚,心里便堵得厉害。
曾经二人相携,只因同命相怜,皆是一无所有。可如今她乃一族帝姬,自己竟还孩子气地想要将她强留身边,实属自私之行。
他收买南风馆的小厮,入宫扮做侍卫,他用易容术换了另一张容颜,只为能跟在她身边,哄回他的小姑娘。可时至今日,他才知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非分之想。
那幽溪山上的小院,与这戎宫豪庭相比,显得那般可笑。
他盯着殷零看了许久,直至她睡眼惺忪地抬头,才慌忙移开目光。
师父,你醒啦,还疼吗?殷零口齿不清地嘟囔,说出的却仍是那些关切的体己话。
不疼了幽崇开口答道,目光却还是紧紧盯着殷零不放。
他的小姑娘,可能以后便见不到了,此刻只想将她的一颦一笑,牢牢刻进脑海。
见幽崇看着自己,殷零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她一边故作忙碌地掖掖被角,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你分明可以抵抗,为何要让子辰这般伤你。
她知晓幽崇的功力不在子辰之下,却不知,他为何要这般任其折磨,不作反抗。
因为,我想让我的小丫头来救我,我只是个侍卫,怎可谋逆主上。幽崇自嘲地说。他从未这般狼狈,这般看不起自己。
殷零愤愤转头,却是在他身旁坐定。
你不是!你是我的师父,你不比任何人低下。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幽崇,颓靡,无助,似是烂了根茎的植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枯萎。
你和子辰,是定了婚约吗?幽崇小心地向殷零确认,他多希望殷零可以告诉他不是,可他更希望殷零得到一切她值得拥有的。那些,他给不了。
殷零红着眼看他,只是嗯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她不曾看见幽崇迅速暗淡的眼神,也不曾看见他身侧隐隐颤动的双手。
原来好日子是有数的,上天一日一日地替你算着,待到过完,便将你狠狠摔入地狱,不得超生。
接连几日,殷零都在提心吊胆地等着子辰来告状。
而帝后则是日日陪她赏花,烹茶,听她和幽崇斗嘴,说他们在幽溪山的趣事。
她总是淡淡地看着殷零笑,也清楚地明白,二人分明彼此思慕,却因为一些说不得的原因刻意疏远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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