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息辞的意思是,平常使唤他不够,现在还要搞出个人工智能,代替他继续被使唤。
南宫燃却喜欢得不得了,平常有事没事就爱叫声「苏苏」,见到苏息辞回头,又一脸无辜地说「我在叫它,没叫你啊」,苏息辞忍了几次,干脆不理他,南宫燃又巴巴地凑过来,围着他转,拉手哄人。
此时此刻,他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自动轮椅开了静音,缓慢上了楼,打开书房门,电脑开机,调出监控画面。
南宫燃凝神观察画面,眼里没有放过一丝一毫踪迹。
蓦地,他的眼前有一片一闪而过的痕迹。
手指比大脑更快速地选择了暂停键,深呼吸一口气,鼠标滑动,指尖轻点,往回倒了十多分钟。
画面重现了那个雨天,两人在书房,一个安静地看书,一个安静地看他。
他眼睛之前捕捉到的异样,很快呈现出来。
在苏息辞抱着书回到他的桌子上又再次离开后,他左手的手肘旁,多了一本竞标书。
而在第一次他抱书离开后,桌面一堆杂乱的白纸文件,仔细放大专注于那一块的话,其实并没有竞标书的存在。
南宫燃双手手肘架在轮椅扶手上,两只手十指交叉在一起。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内奸,其实他知道司徒瑟有夸大的成分,单单那份不可靠的数据,就足以说明了一切,司徒瑟只要选用,注定落败。
可不算内奸的话,苏息辞实打实偷了那份投标书,这次没出卖,下次呢?下下次呢?不可能每次假的都能卖个好价钱,为了钱或者其他利益,早晚会出卖他。
或者并不算偷?苏息辞只是不小心在搬书的时候把它误夹进去,而且完全没有看到他翻过标书的样子。
可能司徒瑟的间谍另有其人,只是为了离间他和苏息辞,才故意这样说的?
那他怎么知道苏息辞会有让人误会的举动?
南宫燃深呼吸一口气,盯着画面。
半晌,他的手指动动,鼠标箭头移向一侧,点击「删除记录」。
他扯扯嘴角,关了电脑。
心情却没有因为记录的删除而变得轻松起来。
南宫燃推着轮椅,走到阳台。
满目皆是漫山遍野的绿,山野那处吹来的风,夹杂了森林草木在阳光下蒸腾出的味道。
耳朵动了动,楼下门廊边的草地上,南宫榕躺靠在躺椅上让按摩师给他全身肌肉做按摩,苏息辞在一旁给他调鸡尾酒。
那头,南宫榕趁人转身的时候,偷偷朝站在一边递毛巾的花贝使了个眼色。
花贝不明所以,直到他把眼睛瞟像对面的背影,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