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好花堪折直须折罢了,花已自折落了满怀,他便做那赏花,护花的人。
反正,这个世界他对萧执月的好感度一直挺高,甚至超越了自己原本所在世界的所有人,这就够了。
萧执月于他而言,便也只是萧执月。
得了秦牧野亲口的承诺,萧执月提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
浑身酸痛,萧执月仰面躺在锦被里,长腿踏在床沿上,烛光将他苍白的肤色映得有了些润泽的光芒。
你骗我也罢,有所图谋也罢,便一直骗着我吧。这个世界本就荒唐,你是神仙还是妖魔我也不想再理会,当你还是秦牧野的时候,就陪着我吧。
他已经一无所有。
抢来的,夺来的,能留住一日是一日,留不住的,他再不强求。
好,我陪着你。
秦牧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画,将之卷起,想着这东西该怎么处理才会不更尴尬。
满心忧郁和厌弃的萧执月瞥到那副画,浑身一僵,戒备道:你不会还想画那种画吧?秦相,虽然画的是本王,可咳咳,那种画当真有辱斯文,你好歹讲究点!
秦牧野老脸一红:我真的没那个爱好,只是那种情况,情难自禁。
先前他不知道心随意动画笔如何输出,这不是才被坑了么。
萧执月咂摸了一下情难自禁这四个字,眼神一颤:你这个人,我怕是永远都看不透了。
先前说得那么无情,偏偏做得又和说的相悖,矛盾又危险。
看着秦牧野,萧执月忽然想到一句诗任是无情也动人。
说的,大约就是秦牧野这样的人。
烛火爆开,烛光摇曳,坐在床上的两人,竟也有了些温情脉脉的味道。
大约是这般时光太柔软,本就疲累的萧执月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就要睡去。
心头依旧不安稳,哪怕这个人还在身边,房门也落了锁,萧执月还是问道:秦稚远
嗯?
我醒来,还能看到你么?那人没回答。
萧执月刚有些涩意,就觉身边锦被塌陷下,布料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秦牧野拉过锦被,将萧执月盖得严严实实,黑发拂过萧执月的肩膀,药香氤氲开来。
贴着耳际的声音透着慵懒:当然能,因为我也困死了,真是被你折腾得够呛,腰都要断了,劳心劳力这么久,王爷,你总不会吝啬这一半枕头吧?
萧执月面上现出绯色,最后的一丝忧虑也被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