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柔和,声音温润,但没有靠近蓝云,谨守着交往的安全距离。
倒是蓝云从床上坐起来,坐到了他身边,他说:我担心恩公。
危野轻轻笑道:如果我死了,你岂不是可以省下还债的钱了?
那怎么行呢,不行的。蓝云慢吞吞地道:我不想让、恩公出事。
看起来真是个朴实的好孩子。危野心想这也是个演技派啊。
老鸨拿来的衣服当然是中原人的样式,蓝云手长脚长,穿起来同样好看。
他仍把银饰挂在身上,走动间叮叮当当看起来有趣。
危野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带着一只蛇样的银手镯,雕刻精美,蜿蜒攀爬的蛇尾没入衣袖中。
恩公觉得好看吗?蓝云抬起手腕。
蛇眼是两颗猩红的宝石,这样艳丽的首饰并不显女气,反而透出一种莫名的诡谲。
笑眯眯的娃娃脸又融化了这种古怪感,似乎毫无危险性。
好看。危野忍不住问:你多大了?
蓝云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半天才回:二十,还有一个月,二十一。
我比你大三岁而已。危野随意道:你不用叫我恩公,听起来怪怪的。
蓝云乖乖点头。
危野刚从蓝云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宗夏等在外边。
他抱胸倚在门口的栏杆上,看着危野的目光有些不爽,这小子来路不明,你该不是瞧上他的样貌了吧?
危野诧异地上下打量他,那种专注的目光让宗夏不自觉站直些许,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穿的衣服挺不错的,审美应该正常。危野忽然笑了起来,他慢悠悠走过去,你瞧瞧我。
桃花般的面容晃在眼前,柔软的唇瓣嫣红含笑。宗夏眼神微闪,瞧你什么?
你瞧瞧我这张脸呀。危野唇角弯弯,我天天照镜子都能看到自己的脸,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美色所迷?
近距离跟他对视,这一瞬间宗夏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身体仍倚在栏杆上不动,目光却情不自禁移开了,你心里知道警惕就好。
*
宗夏去了丐帮在淮邑的分舵,找了几个水性好的人,让他们下河探查。
花会是夜里的活动,此时天光大亮,河上的花船安静下来,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昨夜凶险没发生过一般。
危野站在河边观望着,没一会儿,一具尸体就被打捞上来,手里紧攥着一只匕首,双目圆睁,死相扭曲。
这是七星阁的第五波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