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掌柜脸颊抽搐了一下,忽然转头骂侄子,顺子,我叫你去买朱砂,你眼色怎么长的,怎么买回这样的孬货来?
叔,我?!顺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弯下腰认错:我那天喝了点酒,眼花,这才被人骗了。
危野冷眼看着这两人唱双簧。
你糊涂啊!给主家办差怎么能这么大意?万掌柜骂完,对危野欠下身,当家的,都是我管束不严,这些损失我自掏腰包补上,您看这样怎么样?
不急。危野微微笑了一下,万掌柜见他和颜悦色以为过关了,刚要恭维他一句,却听他接着道:既然顺子喝酒去采货,想必看走眼的不仅朱砂吧。
万掌柜是谢家老人,他轻易处置会叫其他人寒心,事情变大才能有所断决。
谢束云不用危野说,已经转身去看其他药材。
不会有其他问题,何必劳烦三爷万掌柜脸颊肉抽了起来,裹着三层肥肉的脖子上瞬间冒出腻汗。
谢束云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是个相当随性自我的人,从他当众说要养危野就能看出来。
此时他不想理万掌柜,就算对方跪下哭求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谢束云逐一检查药材,很快从中发现许多以次充好的情况。
危野唇边弧度彻底收了起来,他笑时有多好看,此时就有多冷,万掌柜,你该不会想说,这些事都是顺子做的吧?
万掌柜擦着汗还要强辩,危野转向墙边不敢说话的两个小伙计,你们来说。
两个伙计不敢张嘴。
放心说,我保你们。危野用手段利诱,一个伙计才壮着胆子道:这些东西都是掌柜和顺子新进的,我们也觉得不对,但掌柜的就让我们卖这些。
一个人开口就好办了,另一个也说:以前负责采买的李副掌柜,被他借口年纪大给赶回家了!
危野给出两块银元,又有账房急忙插言:买的东西虽然次了,账上出的钱反而多了!
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危野淡淡道:万掌柜,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
他生起气时睫毛微垂,红唇紧抿,冷艳之色灼人眼球。
叫人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便不由自主揪了起来。
谢束云学医学道,一向认为天下人都是骨肉裹着皮囊,对人的外表并不敏感,此时目光也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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