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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背脊挺直,仿佛天压不弯。谢文修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有这样的魄力。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危野独自回到房间,忽然肩膀一塌,趴在桌上。

谢文修看到他委屈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好烦,你不在了,他们就都敢上门欺负我。我以后可怎么办呐。

他原是南方人,嗓音软糯下来,婉转动人,能叫人酥了耳根。

谢文修目光不知不觉柔和下来,你做得很好。

背对他的危野轻轻弯唇,圆点的红色终于消退,跨过透明大关。

*

当天傍晚,各家店铺的账本就被送了过来,危野叫上谢家的两个账房,跟他们一起看。

他从没接触过这些,让一个账房对账,另一个账房给他讲解,一直忙到后半夜。

碍于他今天白天爆发的威信,累到极点的账房不敢抱怨,好容易捱到结束,忙起身告辞。

等一下。危野叫住他们,白玉般的手指托出几块大洋,我什么都不懂,还得指望两位先生多教教我,这些日子就麻烦两位了。

有了钱,自然什么都好说,两人这次答应得欢天喜地,为主家分忧,我们心甘情愿。

两人走后,危野把账本带回房间,又挑灯看了半宿,偶尔用笔记录些数据,谢文修在一旁看着,发现他竟然聪颖异常,很快便掌握了一些诀窍。

实际上,危野最烦数学,他脑袋空空地盯着账本,正让系统给他作弊。

今日勤奋radic;

天光渐亮,危野眼皮逐渐落下来,谢文修忍不住摸上他的头顶,不用这么着急。

手指却如之前一样穿了过去。谢文修叹了口气,他一向心性豁达,被困于眼下这种状态,也难免心郁。

身上微凉,危野敏感地睁开眼,回头看时,某一瞬似乎看到谢文修的身影蒙上一层黑雾。

是错觉吗?再仔细看时,又没有了,危野想到自己跟鬼共处一室,赶紧跑上床钻进被窝里。

没睡多久,危野便爬了起来,没吃早饭,便去灵堂上了三炷香,然后静静在棺前站了一会儿。门房和下人都忍不住瞧他修长的背影,觉得他这两日似乎有所不同。

身后有脚步声走来,女声,今儿来得这么早啊。

危野瞥她一眼,李姨娘。

谢老爷子有一妻两妾,这是唯一还活着的。

唉,我苦命的大少爷。李姨娘装模作样哀叹一声,挤出两滴眼泪,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