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二十多分钟,逐渐从繁华的商业区到了行政商务街。政务大楼隐没在夜里,对街的银行分部却依旧亮着灯。北欧式建筑被皑皑白雪覆盖,门口的粗壮石柱刻着简洁的花纹,以及银行的名字。
唐樘塞了小费给司机,率先下了车。
对高级会员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银行。女人背上红色挎包, 拢了拢披肩,这银行里的结构我很熟了。
她下了车,从包里把那包在报纸里的东西拿出来,悄无声息地揣进口袋里。
走吧。
唐樘主动揽上她的胳膊,推门进了银行。
几千公里外,尼亚加拉,中午十二点。
长满藤蔓的昏暗门店里,瘦小的老妇人脸上露出极其疲惫的神色,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坐在躺椅里的年轻人。
好吧我以前确实是个心理医生。但是出了些医疗事故,在港城混不下去了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陆予行。
陆予行在躺椅上合眼躺着,从钱包里又掏出几张钞票,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把我当成你以前的患者就好。他看了眼皱着眉毛的老妇人。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想起来。
老妇人被他折磨了一整晚时间,已经收起了神叨叨的那一套。你说以前有过很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这种病影响记忆力是很正常的。
陆予行看了她一眼,转头躺好,又闭上了眼。
昏暗的吊灯晃了晃,一阵风吹进来,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妇人叹了口气,将她那套催眠的东西拿出来。
好吧,我姑且试一试。
商城外积雪初融,阳光正好,尼亚加拉的瀑布凝固在冰雪之中。
陆予行躺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耳边风铃声渐渐变化,成了港城街道上洒水车的音乐。
金宁路的房子静静立在静默里,未关的后院侧门里泄进一束光亮。
陆予行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就见那房门下的光束渐渐变宽,最后洒进了院里的一大片阳光。
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突然从门后伸进来,他艰难维持着清醒,抬眼看去,便看到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高档西服,手中提着公文包,仿佛是刚从公司下班回来。但他的脚步很轻,进门后侧过脸四处张望,像个撬锁进来的小偷。
他四处张望一阵,最后看到客厅沙发上昏睡的男人,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许。他逆着光站着,轻巧地避开碎了一地的玻璃片,绕到沙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