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呀。他低着头呢喃,无论做什么,有得必有失。
他看向陆予行,树影在他洁白的衬衫上摇曳。
用我们有的东西去换想要的东西。他眼神清澈,瞳孔之中仿佛倒映着广袤的时空与生命,阿行,你不用怕,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那双不沾烟火的眼睛,仿佛要将面前人的心思看穿。陆予行沉默半晌,别过脸,低头看着落在桌上的丹桂花。
吃过早饭,学妹打来电话,结课作业的后期剪辑冲印已经做好了,问唐樘想不想来看。
唐樘有些兴奋,和唐锐泽打过招呼后,匆匆拉着陆予行出门。
港城的四季并不分明,除去八九月的台风天气外,总是温暖湿热的。秋日的白昼气温很高,街道被晒得泛起一股尘土气息。
陆予行跟着唐樘走出香檀道,乘电车去大学城。
正值周末,出行的学生很多。两人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连在一起的座位。陆予行找到靠窗的前后排,让唐樘坐在自己前面。
电车里燥热的空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陆予行将衬衣纽扣松开两颗,有些烦躁地将车窗打开。
他的动作有些许粗鲁,车窗和窗沿碰在一块,发出轻微的响声。
唐樘听到响声,回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不舒服吗?
他的视线在陆予行紧绷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会儿。
陆予行试着平复情绪,摇了摇头。他用手撑着脑袋,指腹不断按压胀痛的太阳穴。他上次吃药还是上班以前,到现在将近二十四个小时。陆予行不确定谭主任开的药是否有效,但是身边没有药物的感觉,非常让人不安。
车身轻轻晃动,周围聒噪的人群挤压着他脆弱的神经,仿佛正一点点吸走他周围的氧气。
模糊的视线中,陆予行能感受到唐樘正在看着他。他此刻的脸色一定不好看,不然唐樘也不会皱眉。
他就这样徒劳地按了许久,却依旧觉得太阳穴快速地跳个不停,就像一台过载而要爆炸的机器。
此时,两只柔软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唐樘转过身,跪坐在座位上,伸手轻轻帮他揉按。
你最近总是头痛。他看出陆予行的反常,轻轻问道:是不是太累了?阿行,你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他的动作很柔和,渐渐将陆予行那快要爆发的不安感压了下去。
车上的年轻人很闹腾,甚至有些小孩在玩打手背的游戏。笑闹声一片,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陆予行却有种被围观的错觉。
没事。他尽量温柔地握住唐樘的手,最近有点失眠。他对上唐樘担忧的眼神,忽然想起自己重生那天,和他在晚风里告别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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