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在书包里摸索药盒,半晌才回想起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吃药。
台上的外国教授绘声绘色地讲课,陆予行心里想的却是昨晚和唐樘分别的场景。那张白皙的小脸和那对湿漉漉的眼睛总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却引得他不断从支离破碎的痛苦记忆里搜寻。
他的精神愿意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男朋友,理智却告诉他,其中一定有问题和漏洞。
上一世他树敌无数,说不定这人就是其中一个。
喂,阿行。
正这时,旁边的平头小哥用手肘撞了撞他,低声说:不舒服啊?
陆予行记得这人,是大学好友阿临。这人学习不上进,人却很有趣。毕业后他继承家里的铺子做餐馆生意,油水越来越足,三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成了个大着啤酒肚的老板。
陆予行打量他单薄的身板,暗自摇头。他俯下身子,小声说:打听个事。
什么事啊,下课请我吃鱼丸行不行?阿临笑嘻嘻冲他眨眼。
台上的教授还在讲个不停,下边大多学生都聚精会神地听着。陆予行瞥他一眼算是默认,凑过去问:你知道表演系的唐樘吗。
他声音不大,前排几个女生却回头看了他一眼。陆予行觉得有些莫名,有些不舒服地坐直了身子。
不是吧,新闻系的女生都打听他。怎么,你也感兴趣?阿临有些吃惊,阿行,我没听过你喜欢男人啊。
陆予行斜了他一眼。不是。一面之缘,有些好奇。
阿临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那就好,你以后可是要当演员的。
别乱说。陆予行有些不耐烦,跟我说说那个唐樘。
阿临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吓人,不敢再打趣,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了。
据他所知,唐樘是这个学期才来港城大学读书的。此人大学在法国读了两年表演,也不知道是找了什么关系,回港城后直接来港城大学读大三,念的还是表演系。因为长得好看还会唱歌,在上个月的校歌赛里出了好大一把风头。
他家什么背景?陆予行追问。
这也要问?阿临惊讶,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是上流社会喽,听说他爸好像是开珠宝公司的。
珠宝公司?
陆予行按了按眉心,脑海中闪过某个珠宝公司的名字。
我也是听说的。阿临冲他眨眼,这小子每天放学都坐公交,有次我看见一辆保时捷停在学校门口接他,他倒好,听见车主喊他,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