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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它全身上下, 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不但原本泛着金属色泽的羽毛失去了光彩, 而且羽毛下的皮肉也血痕斑斑, 若不是有硬度可观的骨头撑着, 它此刻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滩烂泥」了。

再看少年,从捏碎孔雀的尖喙到拿它当糍粑捶,全程轻松写意,不见一丝勉强,哪个更像反派咳咳,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鱼头女看看地上的「肉饼」,再看看「肉饼」后站着的少年,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提着灯后退。

溜了溜了.jpg;

站住。

不料刚走出一步,鱼头女便听到少年轻描淡写的制止。

虽不带丝毫情绪,却令她浑身颤栗,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先、先生

鱼头女缓缓回过身,正好瞧见少年像拎鸡一样拎起那只蔫了吧唧的孔雀晃了晃,心头一阵发颤,忍不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少年掀起长睫,黑白分明的眼瞳清澈皎洁,像明镜一样映出鱼头女的面貌,我刚才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宁愿拆房子也要进。现在房子拆干净了,见势不妙就要跑?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呃如果能重来,鱼头女情愿把脑袋剁了也绝不会听从孔雀的吩咐。毕竟得罪孔雀还能痛快一死,得罪面前这位类人生物可是要被按着捶成饼的!

鱼头女在肚子里把孔雀骂了几百遍,面上则努力咧开鱼嘴,堆起讨好的笑容:先生莫怪,小女子亦是受孔雀大人胁迫,不得已上门搅扰先生清静。还望先生大发慈悲,看在小女子是初犯的份上,饶我这一回!

说罢,她向少年盈盈拜下。

初犯?不对吧。我看你之前敲门编借口借住的举动很熟练啊。

少年不为所动,随手在半空一抓,便有浓郁灵气汇入他掌心化为绳索,被他用来捆住那只还没缓过神来的孔雀。

他这一手看得在场所有清醒的存在都是一愣。

鱼头女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咬咬牙,索性实话实说:这请先生明察,小女子虽不得已为孔雀大人行此引诱之事,但手上从未沾过鲜血。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同样是极大的恶行。

少年轻哼一声,神情不辨喜怒,但声音落在鱼头女耳中却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叫她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跪在少年跟前,双手捂脸喊冤:先生!小女子与孔雀大人并非人族,虽然常于夜半时分找上落单之人掠夺其命力修行,却从不害他们性命!比起那些动辄造杀一方的灵兽,实在罪不至死啊!

说着,鱼头女潸然泪下。

她哭了,少年笑了。

你这话说得,跟放屁一样。人族的盗窃行为,会因为窃贼只偷了一条鱼干便不算偷吗?命力乃人族生命之本源,一旦被外力掠夺,无论数量多寡,都会对其身体健康造成严重影响,甚至可以害病暴毙而亡。你们罪不至死,他们就活该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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