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半有说笑之意,谁知对方还是认真地应了,还轻哼一声:这扬扬就冤枉我了,十野大概是因为察觉了我的身份,但有敌意还蛮横的一直是它。
听罢,许扬有些哭笑不得,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眼前人还是从前那个少年。虽然他心里也清楚除了身形,言琛并没有太多变化,但身份的转变终究让所有情感都不那么简单了。
随后,他兀自倒了杯茶,不忘提起来这的目的:言琛,谢谢你送的花,以后不用大清早跑一趟,太麻烦了。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但又知道你怕见到我。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了这几日送花的实际缘由,纤长的睫毛下金眸不复往日光彩,甚至有些空落落的。许扬一下噎住了声,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内心的声音告知他再说不出更无情的话了,便呼出口气转了话头:我一直想问,那夜你对我做了什么?事后我问大夫,说是
言琛悠哉地看着对方难以启齿的神情,手托着下巴毫不委婉地接话道:说是什么?阳虚?果然,对方立刻瞪了过来,闭嘴,都不害臊。
这话题可是扬扬自己要说的。他委屈地瘪了瘪嘴,用视线描摹着对方泛着浅红的颈项,应道:别担心,就是借了一点点阳气,不然失去内丹的我,很难一直维持大人的模样。不过你突然倒下,也确实有连天劳累的原因。
都是为了谁啊?许扬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怨念。
为了我啊,我可有自知之明了。言琛轻笑着说,突然倾身将头枕在对方的膝上,十指也握住对方的手。胜雪的白发登时散在两边,如丝如缕垂落到地面。
许扬有些被惊到,腰背也瞬间绷直了。几个无措的眨眼后,下方传来闷闷的声响:抱歉,我的不辞而别让你担心了。但我是不想在布局的前期让许家涉入,万一哪一环没那么成功,就会害了你。而且,那么小的我,永远也保护不了你。
紧接着,言琛从圆凳上滑落,跪到了地上。他仰望着人,眼底翻涌出来的光炽热而深情,伸高的手虚靠着对方的脸颊,扬扬,你在找我的时候,我很想你。将来,不,从现在开始,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无论什么艰难险阻,统统除掉。
渡完劫,你不应该回到天上去吗?人间这么多纷争,不适合你。
可人间有你,我只要你。言琛一字一顿,说得虔诚无比。
双双沉默时,压抑的呼吸声分外鲜明,互相也渐渐靠近。薄唇若即若离时,许扬感到指腹发凉,心湖像被投进一枚石子,波澜全都乱了。最后一刻,他偏开了头,还是做了决定,俯身将人拉起,你先起来,闭上眼张嘴。
他说得极快,似乎再晚一秒就会后悔,甘于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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