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鬼门关走一遭了。夏明宇叹了叹,倏尔余光瞥到什么,小心地抬起手指向窗边的小榻。
苏总管随之望去,很快就从那毛毯裹成的团上撤回视线,是安姑娘,累了一整夜,也不顾身处何地,直接睡了,奴婢怎么叫也叫不醒。
夏明宇松了口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就让她在这,安安静静的,朕看着宁神,也叫出入的宫女脚步都放轻些。他徐徐将目光移到头顶,话中意有所指,朕也觉得吵了。
苏总管静静地揣测着圣心,见对方没有要继续睡下的意思,便提了几件事:陛下,奴婢差人去查了昨夜的舞伎,暂时还未有所获。贵妃娘娘那边说请的是京城幻花楼里的舞师,奴婢的人去对了名字,发现那些舞伎分明没进过宫,这可就奇怪了。
夏明宇眼皮稍垂,低吟道:朕记得有个乐师。
是玉公子,他还救了陛下呢。苏总管碰了碰碗,发现药汤已经放温了,便拿来汤匙舀了一勺,不过后来奴婢没功夫顾上他,御景轩的人应该安排住处休息了。
夏明宇勉强润了润干燥的口舌,继续道:该赏的你看着赏,查清底细就把人放了。他回忆起那副气质出尘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痛快,平民还是不应该久留宫里,更何况行走不便之人。
奴婢遵旨。
待将药汤悉数喝完后,夏明宇小抿了口白水漱漱苦味,想起什么问:许家来人了?闻言,苏总管放碗的动作稍一顿,从容地转回头如实道:来了,只许将军一人进了宫。
钟家呢?
也是只见钟大将军。
听罢,夏明宇眯起双眼,半信半疑地审视起跟前这个被他从乱民中救出来,又逐步提点起来的亲信。
带着威压的视线不过停留须臾,苏总管额头上的冷汗便下来了。他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说:陛下,许家昨夜有人入侵,烧了一整个西院,钟家全府的人上吐下泻了一整晚。奴婢担心坏了陛下的心情,影响病愈,就瞒了陛下。
去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最先就说。事情的严峻教夏明宇有些措手不及,他猛呛了几声后继续道:再加上这几日频频有官员病倒,朕怎能安心养病?
可是陛下,我们该从何下手啊?
夏明宇闭上眼斟酌着,思绪回到昨日生辰宴的最开始,那个说有妖怪的江湖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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