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本就是个借口,这样他可以独自思考,即使失态,只要不发出奇怪的声音也不要紧。许久后崔子真自己爬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裹着外袍坐在地上,听见那人进来的声音,便冷冰冰要求:我要换衣服,我不要穿脏衣服,你把我的衣服拿回来。
那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崔子真忽然瑟缩一下,被看得浑身难受,片刻后,似乎很不满意自己流露出恐惧退缩的意图,又刻意挺起腰背,冷笑一声:看什么?我不怕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给还是不给?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怕这人强行要和自己双修的,虽然知道双修也未必是坏事,同为修道之人,对方用了手段阻绝了自己的法力运转,但双修的时候难免互相影响,动摇封锁,说不定崔子真就能找得到机会。
可他不愿意。
崔子真不是拘泥的人,修道之人更不讲究什么贞洁,但他还有嵇沄等他回去,就算明知道这种办法可以脱身,满心只有不情不愿,因为害怕对方把自己带走是要趁机做下流之事,崔子真已经紧张了好几天。
之后他就发现,这人虽然确实对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可却只是看,从来不曾真动手。难道他是不行?
被连续看了这么久,崔子真已经濒临极限,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没有道理可讲,万一激怒了对方,反而会坏事。万一他不是不行,只是变态,非要自己挑衅羞辱对方,才能呢?
因此,他要自己的衣物时,也用了几分心机,暗中引导对方认为自己已经熬不住了,也相信自己逃不出去,只好谋求尽量过得舒服一点。更何况他确实没有反抗的力气,对方应该会放松警惕,满足他的要求才对。
毕竟,虽然百般不愿意承认,但对方这几天照顾他,也算尽心尽力。
不出崔子真所料,紧张地等待片刻后,那人便把他的衣物还了回来,甚至还问他要不要帮忙。崔子真暗暗恼恨,却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穿上了那身伪装无名金丹修士的衣物。
期间他不动声色地摸过,发现果然,这人不会给自己明显的法宝类配饰,甚至也检查过衣服。他强忍摸袖口的本能动作,推开方才穿衣服时盯着自己后背看了不知多久的男人,摸索着走回了床榻边,重新躺下来。
崔子真用来伪装的衣物毫无破绽,看起来只是个普通散修就能负担得起的,只是用料讲究,配饰倒是比较明显,定然内藏乾坤。只是他毕竟出身如此,身上的好东西不知明面上这些。崔掌门为了保住他的命也是煞费苦心,而崔子真又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便将父亲给自己的一道灵符藏进了袖子里。
仙家手段,天衣无缝,崔子真若不给出线索,没人能够发现崔掌门的灵符。
只是这灵符需要灵力催发,崔子真连日都在悄悄试图冲破封锁法力的枷锁,好不容易能够动用一丝后,他便知道自己脱身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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