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懂道理,可是他不甘心,也舍不得。
嵇沄在心里摇头,不明白迟迟不肯开窍是不是被溺爱的后遗症,他抬眼就见到家政阿姨推着餐车过来,上面是新鲜出炉甜香扑鼻的软欧包和现熬的果酱,干脆用吃的转移徐畅的注意力:你要的面包来了,快点吃完,今天陪我去上班。
徐畅强打精神,就听见哥哥又说:反正,我是会一直照顾你,爱你,到你不需要的时候,好不好?再说,我也不喜欢白羽,更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好不好?
明知道这两个喜欢有着本质的差异,可徐畅还是觉得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似乎连耳根脖颈都开始微微发热。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应该不会那样吧?徐畅内心极力否认自己的错觉,但拿起面包蘸果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然而已经觉醒的某种东西,却让徐畅再也难以像从前一样无知无觉,天真快乐,他更丝毫不想再面对白羽。
这个人的存在就提醒着他,那天自己的心情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而且,徐畅再也不想给白羽任何见到哥哥的机会了。
他出身富贵,又被千娇万宠,做事根本不需要理由,只凭好恶罢了,因此骤然冷落白羽,也并不觉得心虚。只是徐畅还是有基本的礼貌,对徐畅的邀约拒绝起来也很体面。有作业,小组讨论,古琴练习,陪哥哥,等等。
徐畅为人低调,在学校里的形象其实是难以攀折的人间富贵花。他不怎么参与聚餐,聚会,团建活动,也不怎么和学校里的二代,名媛们来往。简单地说,徐畅的校园定位,微妙地同时踩了名媛富豪,优秀学生,多才多艺三个tag,但却没有参与这些圈子。
白羽则和他不同,为了拓展人脉也好,为了占据徐畅不曾拥有的群众基础也好,他一直都很努力。徐畅不和他见面之后,白羽没少人前人后阴阳怪气或者茶言茶语地暗示徐畅变脸太快。
下一次社团集体排练,徐畅背着琴进来,本来和其他人相谈甚欢的白羽就立刻站了起来,略显局促和惊喜迎了上去,又怯怯地保持着一段距离:学长,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徐畅觉得他这话和表情都很怪异,一面放下琴包一面诧异道:有很久吗?
白羽张了张嘴,像是有些受伤,却很快收敛了表情,摇头:没有,只是我想和学长见面说话。
徐畅拨弦准备调音,片刻后又烦躁地停了手:我最近都没空,要在教授的实验室帮忙,要准备发期刊,爷爷就要过生日了你要是有事就说,没事的话,等我忙完请你吃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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