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沄并不在乎凌云的抱负,凌云和多少人有勾结,他从来懒得对任务对象实施道德审判,因为他自认也不是好人。但所谓艰苦卓绝走出一条炉鼎修仙之路的凌云,对承受了自己的男人们最阴暗恶念的眠月丝毫没有同情,更因为从没体验过炉鼎的生活而轻飘飘说出谴责的话,却不知重塑筋脉废功重练说来容易,但若是没有嵇沄白若虚这般的高人指点护法,又没有丹药维护心脉,贸然尝试只会自毁,成功的人万中无一。
修炼生化功至少还能延年益寿,容颜永驻,废掉之后眠月会如何,他想过吗?隔岸观火固然容易,但口口声声炉鼎也是人,炉鼎也有权修炼登仙的凌云,实际上只是因为自己是炉鼎体质却不甘命运,又被七个男人轮番爱如珍宝,吃过最大的苦不过是修行和男人们的争风吃醋,从没过过一天炉鼎的日子,在他眼里,自愿做了炉鼎,又痴痴地对辜负自己的男人抱着希望,就是眠月的原罪。
嵇沄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总之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传送完成。眠月本应该对宗主敬畏又恐惧,夹杂着苦涩的倾慕与自卑,此时此刻的眠月却情不自禁许多,一头扎进他怀里似乎要把所有的惊吓和委屈哭出来,一副离群雏鸟终于找到可以信任的人的模样,想来差不多在嵇沄睁眼看见凌云的时候,他也一睁眼就看见白若虚推门而入。
想到这里,嵇沄又是一阵心疼,搂着眠月如对待婴儿般轻轻摇晃,又接连亲吻他的发顶额头。眠月并没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全盘接收了现在这个身份,只觉得宗主从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心中又是害怕又是贪婪,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又忘了自己,但却舍不得眼下,已经逐渐融化,悄悄从鹤氅中钻出来,迎合向宗主并无欲念的亲吻。
他做了炉鼎之后,被教导了很多事,以前总是有些恐惧,现在身体里却似乎有陌生的热情,一点都不害怕会痛,或者会让男人失望,怀着孤勇闭上眼睛奉献出自己。
嵇沄身体一僵,双手扶在他腰侧,被眠月的主动弄得不合时宜地一阵干渴,瞳色也变得更深。
上一个世界他就最喜欢哭出来的赫连酒,流着泪,双眼明亮,全都是眷恋,又柔顺又热情,全部敞开
如今的眠月才十七岁,头发凌乱,薄薄的白色丝衣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大敞的领口露出少年微微隆起的薄薄胸肌,漆黑的长发已经如蛛网般落下,炉鼎修炼的生化功本就让双修有了更多快乐,嵇沄又被他的泪水与眷恋弄得一经撩拨就难以自制,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抓住眠月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却不继续,只是替他拉好衣领,柔声安慰:你又累又饿,不要辛苦了,吃点东西,睡醒了,我还在这里,好不好?
只怕被他厌恶的少年被如此体贴,脸颊立刻泛起红晕,蠕动着犹豫着相信了他:好。
嵇沄的身体虽然无需进食,但寝殿里还是时刻准备着新鲜的灵果灵泉,他伸手招来一盘樱桃大小,灵光四溢的朱红灵果,见上面还沾着水珠,颗颗滚圆,色彩明亮,灵气充足,于是满意地亲自捻起一颗,送到被迫躺在宗主床上的眠月嘴边。
少年羞涩又幸福地被他喂食了十几个灵果就觉得饱了,喝了一杯灵茶身体彻底满足,很快就被困意攫住,昏昏沉沉睡去。
入梦前,他感觉到嵇沄轻轻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发丝,按摩着他的头皮,被褥温暖,满殿暖香,一个吻落在他泪痕未干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