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丞相摇了摇手:如今叫谁都没有用了,何苦再将晋王妃拖进这泥淖中。
楚夫人面露愁苦色:谁也不求,这事岂不是没办法解决了?
楚丞相听着也颇为烦躁。只是烦躁之余,却又隐约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如今这朝堂,泰半都是张太师在把持着,可问题是皇上早就想收回大权了,这会儿,朝中多是等着站队的,或是早已经站好了。尽管表面上仍没有什么,可是楚丞相清楚地知道,好比今日这事,从皇上对他的态度便能瞧出对张太师的态度。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不出数月,朝中必有大变动。
他本人一直是不屑于参与这些党派之争,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堂堂正正,不偏不倚。楚丞相对皇上还是尊敬的,只是,若说皇上能彻底扳倒张太师,那还有待商榷。
若是他能借着这停职的名头,躲过这变动,也还不错。至于往后,楚丞相其实并没有太担忧,他能坐到宰相这位置,手头总还是有些人脉的。虽远不及张丞相摄政王,但论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想清楚后,楚丞相心中才静了下来。
一静下来,再看楚夫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想想方才进来的时候,妻子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楚丞相便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讲?
确实有一桩,是关于彦儿的。他不知从那里听了些闲话,竟然惹到了楚夫人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心中升起一股惊慌。
彦儿惹到了玉颜阁,惹到了那位江姑娘,岂不就是惹到了摄政王头上?
前两日她才带着檀儿前去赔礼,不仅没能赔礼,还被那江姑娘奚落了一顿。她那般的有底气,想想也知道,底气是从何而来。
不过还是因为那摄政王赵煊。
那位可是摄政王啊,虽说远不及从前了,可毕竟身份还在那儿,若是他铁了心给那江姑娘找回面子,楚家又哪里能拦得住。楚夫人越想越慌,夫君这回的遭受的,会不会就是出自赵煊之手?
楚丞相久等无果,皱眉道:彦儿招惹了谁了?
招惹了他妹妹了。楚夫人将心头的慌张压了下去。转口道,彦儿也是,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觉得咱们府上的人都偏心他妹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当了真,在他妹妹那儿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还真是长不大。楚丞相看出了妻子的隐瞒,也没有多问什么,只顺着她的话往下附和了一声。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都说夫妻一体,可毕竟是两个人,哪里还能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呢。
可不是么,都快及笄了,却还是这样荒唐。楚夫人道。
见夫君没有追问,楚夫人脸色才渐渐好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想的究竟对不对,可即便不对,她也不敢再那江姑娘面前再端着身份了。
上次没能叫江姑娘舒坦,下回,还是放低姿态吧。总得去试一试,没准,江姑娘一高兴,摄政王便会忘了这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