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郎嘴角笑容更深,额角手背青筋暴起,挥拳打得身侧老树抖三抖。
好,好,好。
他咬牙切齿念了三个好字,真是好的很。
小猫崽子跑的到快,也不知是哪家娃娃连大虫须子都要摸。
如今是休沐时间,照例不该探寻别人家私事可程大郎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戏耍,脸上更罕见是片冷峻态色。
撞见了这样的熊孩子几点上衙?
大虫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想光速上衙,再招待这孩子全家慎刑司醉骨花豪华套餐。
管他是哪家孩子,跑得了和尚跑不得庙,在前厅定能遇见。心里打定主意,青衣人收好玄色虎头木牌,冷脸从容往前厅大步走,活像有人欠他八百亿。
苏府部局巧妙,内部由涓涓溪水隔分均等两半,两条行廊建于溪水两畔,互不干涉。在摆脱青衣大虫后,「欠人八百亿」的苏岚踩在其中一条行廊,顺着它慢悠悠踱步到了前院。
行廊尽头是一道大门,里面又是小园,再前是布了盛宴招待客人的前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老远看有些跛足的少年过来,看门的小厮们忙不迭关上大门,仰头守在那里把手高高在上一拦,你不能进。
上面又没挂写牌子说我和狗不得入内,瘦弱少年神色慵懒,双手摊开满不在乎,我又凭什么进不得?
凭你生母低微、凭你被当家掌权者不喜、凭你九岁童生试三次落榜这辈子绝无起复可能。
可人又皆自诩是正人君子,心里却藏长舌毒虫。许多闲话只敢在背后和人议论,绝不在受害者面前大谈特谈。
你没带礼,你进不得,带头小厮眼睛斗做鸡眼,将话说的冠冕堂皇,公子你且看看,来往宾客哪个敢无礼不带礼物登门?
后面的小厮跟着唱和红白脸,公子,我们做事也不容易,你就别添乱了。
程家送的是天青蜀锦,大儒宋先生送的是随身携带的行州狼毫,更别提皇帝陛下虽未亲临,却将南州造纸的工坊相送。
他们称苏岚为公子,唤吕凌云却为少爷,都不带其中长序尊卑,可内在涵义天差地别。
公子少爷,谁疏谁亲一耳分明;不论长序尊卑,做长子的就该被当做尘埃扫去贬在地里。
对此苏岚大感无语,这是哪来的荒谬言论,自己家随处走走也要「送礼」是什么奇葩道理。
横了苏岚一眼,领头小厮捏着嗓子瓮声瓮气又道,公子贵人忘性大,怕是记不得我是哪个。
苏岚闻言认真去看,这人三颗痣,三角眼,胸前牌牌上写着个「三」除了福伯,苏岚对苏府这群势利眼下人们向来没什么太大印象,于是慢吞吞开口问,怎么,我得罪过你?
得罪?!【三】字尤为突出的三角眼像听见什么不可思议话语,阴阳怪气扯着嗓,公子是主子,哪能得罪我这个下人。
看来是曾经得罪过了。
苏岚绞尽脑汁的想,实在记不起小时候得罪过这么个人如果说呼吸也是罪过,苏岚只能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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