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
不知过了多久,严谨又听见那个人问他,送你去梅德斯上学的人是谁?
他自己去的没有人送他,不过秦叔应该在他联系学校这个过程中做了什么,不然不会那么顺利严谨的思维越来越慢。
其实他有通过数数查秒的方式记录时间,但他现在的思维太慢,数的断断续续不说,还总忘了他查到了哪个数。
严谨摇了摇头,大脑昏昏沉沉,他在梦境与现实中徘徊。梦里秦叔就站在他面前,问他在梅德斯星球的生活怎么样,顺利吗?
他想说很顺利,谢谢秦叔关心。话滚到嘴边,才吐出半个音节,他又反应过来不对劲秦叔不会和颜悦色地关注他的生活。
都是给周家干活的仆人,他们足够熟悉,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足矣,话不用说全。于是他意识到这场景不对劲,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摇头。
他用力地握拳,尽管手上没什么力气,但双手使劲儿向下压,总能使手腕贴紧手铐,进而产生可以令他短暂清醒的疼痛。
然后捕捉到了更可怕的信息:再加一点剂量,这个Beta不简单。
这已经是Beta能承受的最大剂量了
再加。
尖锐的疼痛被无限拉长放大,呼吸越来越困难,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黏黏腻腻,非常不舒服。
严谨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情况,在周家那些年,严谨永远妥帖;去梅德斯上学,那边民风政策包容开放,没人拿性别说事,成绩优异谦逊有礼的他其实很受同学欢迎。
后到总台「打杂」,狼狈了些却也穿西装打领带,虽然是Beta,但一说在总台上班,总归有一份体面在。
严谨不舒服地蹭了蹭椅子,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去梅德斯之前,你住在哪儿?跟什么人接触?有什么朋友?
住在哪儿住在周家。
跟周家的人接触。
朋友
严谨呼吸变得急促,他没有朋友,给周家干活、给周理当影子他们同进同出十二年,他最熟悉的人是周理,可他却不能在外人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时说一声他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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