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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
林尘垚第二次被赶出家门。
起因是林老爷子昨天晚饭吃咸了,夜里十二点起来倒水喝,赫然发现本该睡着了的林尘垚正在客厅里眉飞色舞地打游戏。
林老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拎着他耳朵把他揪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林尘垚就听见老爷子给西门保安大爷打了电话,同那边嘱咐着自家孙子这个月会去自行车棚帮忙看自行车。
于是当天吃过午饭,林尘垚就搬了个马扎,出现在了西门旁的自行车棚里。
林尘垚叉着腿大咧咧地坐在自行车棚里,眯着眼睛盯着外面毒辣的阳光,长长叹了一口气——昨夜真是时运不济,老头睡觉其实很少醒的,一般都是半夜一点会起来起一次夜,他每次十二点半就收拾好东西悄悄回房了。
半个月了,从未失手过。
谁想到昨晚这么倒霉。
林尘垚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胳膊刚伸展到一半,人却忽然愣住了。
对面那栋楼的楼顶有个小姑娘。
林尘垚眯了眯眼,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
看清楚后,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撒腿就往那栋楼的方向跑去。
老式居民楼,最高只有五层,楼上的人影还是大致看的清楚的。
最关键的是,整个院里,也就只有时缱还会穿那种用按米买的布找裁缝简单缝制的老式连衣裙了。
林尘垚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楼,时缱还在最高的那个顶层上。
小姑娘也是不怕晒,顶着烈日不知道在那翻找着什么东西,从林尘垚这个角度只能看清一个左摇右摆的小脑袋。
林尘垚怕自己冒然爬上去会吓到她,于是只好仰着头,用尽量平稳的声线地喊她:“时缱。”
时缱还是被吓得一抖,她探头往下看。
林尘垚正叉着腰,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
“哥哥?”
这声音怯生生的。
“你。”林尘垚点了点她,又点了点自己身前的位置,冷声说,“下来,站这儿来。”
时缱哦了一声,然后缩回脑袋,不知道又鼓捣了一会啥,才从梯子往下爬。
林尘垚看的心惊胆战,那梯子完全垂直于地面,而且只有下面一半有顶层的墙体挡着,上面一半却是完全没有遮挡,稍微一失手就会摔下楼去。
他踮起脚尽力伸长着手臂,虚虚地护住小女孩,生怕她手滑或者脚滑一下。
直到时缱稳稳地站在地面上,林尘垚才松了口气。
捏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阴凉处,然后便板着脸开始教训她:“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多危险啊!”
时缱端端正正地站着,垂着小脑袋,一句也不争辩,乖巧认错:“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