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眠终于把视线从少年脚上挪开,怎么不穿鞋?
过会又说:头发也不吹干。
苏蕉用浴巾胡乱擦擦头发,敷衍说:懒得穿,懒得吹,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苏蕉想,肯定是找他算账,他去科技展的时候故意把苏迟眠派来跟过他的人甩了
谁知回答他的,是苏迟眠拿走浴巾的手。
少年的脖颈白白的,有些水渍,头发更是该擦干的地方一个都没碰,发尾还在湿哒哒的滴水。
苏迟眠用浴巾把他的头发裹起来,把水一点点给他揉干。
他的手修长有力,力气也适中,刚好把头发里的水压进浴巾里,也不会让苏蕉疼。
多大了。苏迟眠低声斥责:头发都不会擦。
苏蕉根本没设想过这个发展,身体僵住了。
苏迟眠:进去。
苏蕉呆在原地几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苏迟眠一边给苏蕉擦头发,一边带着苏蕉进了房间,把人放到了沙发上,去柜子里找了吹风机,在沙发后面给他吹头发。
少年的发丝不像他的脾气,很软。
苏迟眠听人说过,发丝软的人总是心软。
他开的是低档,柔软温暖的风吹得苏蕉紧张的神经都放松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纤细雪白的少年抱着腿,窝在灰色的沙发里,像一小团,套头的睡衣卷了一些上去,露出雪白的大腿。
少年却对此没什么自觉的样子,因为困了,眼皮子还有点打架,长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像蝴蝶在扑闪翅膀。
苏迟眠看少年露的大腿直皱眉,他捞过来一边乳白色的毛毯,盖在了苏蕉腿上。
他忽然意识到,他这个弟弟,似乎不太懂得与人的距离感或者说,不太知道避嫌。
不,也不是这样。
他是没关系,因为是哥哥。
但是得教教他,在其他人面前不可以这样。
还有,还要问,门口送他来的那个人
心里是这样想着,但等苏迟眠关上了吹风机,苏蕉已经睡着了。
少年大概是太累了,蜷成一团,抱着乳白色的小毯子,小小的打呼,气息浅浅的。
于是苏迟眠望着弟弟恬静的睡颜,教训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算了。
他想。
小孩跑了一天,也累了,有什么话可以明天讲,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把吹风机收到原来的位置,目不斜视的把少年身上半湿的睡衣剥下来,随后又拿了浴巾,給他把身上擦干,才裹了个厚毯子,放到了床上,又把空调调到了合适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