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办法。
已经迟了。
苏蕉没有在斗篷下,摸到任何东西;
斗篷下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乌鸦看似构成了他的躯体,但苏蕉摸过去,还是空空如也。
少年依然喃喃的,不甘心似的,问:你把祂藏到哪里去了?
祂死了,早就死了
祂唇带微笑,几乎漠然的想祂讨厌做被期待揉圆搓扁的神,祂只想做随心所欲的灾,这没有什么不好,祂想要的,祂都能得到。
然而苏蕉依然在那片虚无中摸索着。
血腥天灾露出微笑,再说些什么,教育一下天真到可爱的神明,比如随便把手放在别人的身体里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但下一刻,祂僵住了。
少年的手握住了什么。
在祂空虚的,并不存在的身体里。
握住了什么。
诚然,这个世界是你的空想。少年的声音轻轻的,依然是用诗一样优雅的语言,但我喂过你两滴血。
血腥天灾瞳孔微微一缩。
你明明说过的。苏蕉与祂对视着,你还记得吗?
也许是因为那仿佛心脏一样滚烫热烈的,在祂空虚的躯体中跃动着的,潮湿又怦然的,几乎让祂澎湃的,微弱流淌着,又在少年掌心凝聚着的
祂的思绪,第一次有些空白他要说什么?
呃
你要我风尘仆仆
少年睫毛如同羽翼,声音如同潺潺泉水,悦耳动人;
一刹间,金光从少年手中崩散,无数红眼睛的乌鸦尖叫着从斗篷下四散飞开,世界眨眼崩碎成溅开的血珠,朝着无尽的黑暗中堕落。
血珠里不断闪现着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痛苦的,难过的,真实的,虚假的,交错着,咆哮着。
在不断的坠落中,神明发如同流逸的银河,苍白细瘦的手紧紧握住了那两滴金色的血珠,如同握住虚无世界里,滚烫的真实。
兔子神爱他。
苏蕉知道。
他会藏在这里。
为你而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禁锢着苏蕉神力的法则在此刻破碎。
于是星星点点的破碎光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凝聚于苏蕉的掌心,化作了模糊的光影。
银发的神明知道,他成功了。
他从万千绝望化作的泥潭里,捞出了那颗明亮的星。
他放心的失去了意识。
银发消散,他又从无坚不摧的神明,变成了孱弱的少年。
无尽坠落下,少年掌心的血珠化作了兔子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