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的时候。
有人轻轻俯首,摘掉了他落在他发上的一片红叶。
还未等苏蕉抬起眼,脖子上就被拢上了一个沾染着暖意的雪白围巾。
苏蕉:
修长白皙的手小心的把围巾在他脖子上拢好,又很轻的,虚虚的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隔着距离的拥抱,然而那萧瑟的寒风,似乎都被挡在了外面。
苏蕉抬起头,正对上兔子神俯视的红眼睛。
天冷了。祂的手按着围巾,摸了摸他衣服的厚度,有点不满意的样子,这件衣服,很薄你要,多穿一点。
苏蕉怔住了,竟未能回过神来。
没有人会对他这样说话。
说天冷了,这件衣服很薄你得多穿一点。
他摸着脖子上的白毛围巾,这是
这是我做的。祂小声说:天很冷,我
祂想说祂之前掉了很多的毛,堆在祂常呆的兔子洞里,祂白天会睡在那里,洞里有很多很多的毛毛,睡起来很温暖,也很安心,谁要偷走祂的毛毛,祂都会非常生气。
曾经有不长眼的老鼠啃了祂的毛毛,被祂剃掉了身上所有的毛毛。
祂最喜欢那些雪白的,柔软的东西了。
但祂的视线又落在了少年微微束起的银发上。
那发色在夜色下也漂亮极了,一下就让祂自惭形秽起来。
祂最后微微别过头,眼睛瞧着院子里没有开放的迎春花,有点别扭,又脸颊发热的说:我偷了很多兔子的毛,做了很久。
你是我的朋友。祂似乎很难过的念出了那个定义他们关系的名词,又强调似的说:虽然,虽然是偷来的,但你你也要珍惜它。
然而祂在这里内心戏很重的表演了半天,也没等来苏的回应,祂偷偷低头看了一眼,却怔住了。
银发少年在祂怀里,用一种祂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祂
好像是在看祂,又似乎是在看别的什么。
那双灿金色的眼瞳似乎带着一些水光,朦朦胧胧的,遥远的,又脆弱的,唇色都有些苍白了。
他明明很近,又似乎很远。
不知道为什么,兔子神的心一下慌了起来。
苏蕉喃喃听见自己问:神也会在乎人间冷暖吗?
他知道当神的滋味的。
如果他沉浸在神性里,那就是大慈大悲大无情,人间冷暖,云烟过眼,心中不留半分。
兔子神是诞生在村落祈愿中的懵懂神明,游荡于荒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