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亡能让人割舍一切。
柳涵一忽然说:对不起。
苏蕉:嗯?
柳涵一说:也许你不会接受不,你肯定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不要做无聊的事情。苏蕉不是很在意的说,他来看柳涵一,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更关心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苏蕉:所以你把他赶出去,是想对我说什么?
柳涵一小声说:我很想你。
苏蕉面无表情的转身: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走了。
柳涵一要拽他:诶别走嘶嘶嘶,疼,哎呦。
苏蕉回过头,看见柳涵一想从床上起来,却因为撕扯到了伤口,疼的表情都扭曲了。
苏蕉下意识的伸手扶了扶。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柳涵一没受伤的那只手拽住了,他疼痛的表情一下就变得自然又正常,甚至有些狡黠起来:嘿,抓到你了。
苏蕉:。
苏蕉:松手。
不松。柳涵一在苏蕉要生气之前,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他看着自己握着的手,骨节修长,纤瘦伶仃,白皙的肤色下,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和漂亮的筋骨。
而不是那天夜晚,在漆黑而冰冷的医院里,鼻尖是浓郁的消毒水和血腥味,他整个人跪在温热的血泊里,整个人疼痛而无力,但这并不是最让他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漂亮神明整个失去意识,躯体也在宴怜的怀里渐渐透明。
他听到了遥远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铃声,同时感觉到了恐怖的躯体遗失感,好似那一刻,有不知如何称谓的存在悄悄侵占了他的躯壳,借用他的眼睛,窥伺着仿佛要消逝的神明。
怀抱着神明的宴怜也很惊讶只是惊讶,没有惊慌,他歪了歪头,柳涵一听到他模糊而天真的说着:一团抓不到的幻影。
神明似乎要消失了。
柳涵一的灵魂像是被关在玻璃罐子里,无论怎样疯狂的嘶喊,都没有人能听到。
他是在消失吗?
他能听到宴怜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会消失呢。
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世界似乎陷入了极致的漆黑。
但在这片漆黑里,柳涵一看到了一弯猩红的月亮,轻薄的红光落下来,照出了那个拥抱着神明的诡异人类。
宴怜整个人披着诡谲的红光,他仿佛被月光下披露的红光揉成了一团诡异而巨大的虚影。
祂有着巨大,血腥,零落着鲜血的诡异眼睛,竖起巨大的兔子耳朵,后背生长着像是支着淋漓血肉与肢体的巨大翅膀,而祂翅膀收束,所有的肢体都紧紧缠着即将化作虚影的神明,如同懵懂的,初生于世的巨大的兔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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