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蕉背对着苏苪雪。
人生短暂,十年弹指。
桩桩件件,那些躲在角落里疼到哭泣,又在无人的夜晚嗓音沙哑的时光。
终于被罪魁祸首感同身受。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苏蕉抬起头,努力不要让软弱的泪水流下来,却还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甚至痛快到想到大哭一场。
仿佛那段过去,是他一个人被关在了无法走出的深冬。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回到那些伤痕累累的过去,拥住了那个软弱的,可怜的,在深冬寒风里哭泣的自己。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哈的笑了出来。
他没有说原谅与否,只是用很轻的语气说。
苏苪雪。
后会有期。
而他终于与那片深寒隆冬告别,走向他属于神明的浓艳春日。
苏蕉根据苏苪雪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郑凤所在的医院。
这是一家苏迟眠投资的医院。
郑凤在重症监护室,苏蕉不能去见她。
医院的消毒水味并不好闻。
少年安静的站在走廊里,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他肩上,让他像一朵脆弱的铃兰。
苏迟眠走到少年身边,给他披上了一件外套:父亲对外宣布她去世了,等她恢复一些,就会把她送出国。
苏蕉:她为什么没有死。
你也可以让她死。
苏迟眠的语气平静的几乎没有波澜,甚至带着一点认真的建议: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进去,拔掉她的呼吸管。
苏蕉望着苏迟眠,说:我不想坐牢。
苏迟眠说:我可以帮你。
他语气平平淡淡,落在苏蕉身上的眼神却怜惜又柔软。
苏蕉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纯粹干净的玻璃珠,又有点无情。
苏迟眠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轻轻松松拔掉了郑凤的呼吸管。
于是心电图急促的跳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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