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明不可以。
立于百万天灾之上的神明,有着挺直不屈的傲骨,不容许苏蕉把任何委屈藏在心里。
这里没有任何妥协,没有任何退让,没有任何无能为力,仅仅是苏蕉在内心深处,不想,不愿意。
那就是宴无咎不配。
这是身为神明,根植于神性的骄矜与傲慢。
苏蕉无法形容宴无咎那一瞬间的表情。
就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双墨茶色的眼睛竟似有些空空茫的寂寞。
呃宴无咎抹了一把脸,松开了苏蕉:好。
苏蕉说出来之后有点害怕,怕宴无咎会把他怎么样,警惕的盯着他。
但却还有一种莫名松了口气的感觉。
是的,他不想不想靠近宴无咎,不想那样轻易接受任何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宴无咎说:你说的那个供奉者,我没有那个资格,那阿怜呢?
其实宴无咎知道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这显得他像个狼狈不堪的失败者。
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念头,像野草一样在疯长。
或者,自从知道苏蕉是那位神明后,他就已经发了疯了。
他扣着苏蕉肩膀的手极其用力,仿佛要把苏蕉的肩胛骨给捏碎了。
苏蕉皱眉,直觉自己应该说不是,只是显然他不擅长撒谎,还没开口,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暴露了一切。
那一瞬间,苏蕉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狠意。
这狠意只是一闪而逝,甚至连捏着他肩膀的手也松开了,却一下让苏蕉发了毛。
我没有资格,阿怜却有吗?
宴无咎嗤笑一声,难以控制心里像是根植于难过的土壤而疯长的恶意,明明是神明,怎么待人这样不公。
因为我的心和你的心一样。苏蕉故意恶心他:都是偏着宴怜长的啊。
宴无咎铁青着脸望着他,显然被他戳中了最痛的地方。
苏蕉以为他要做什么,非常警惕。
谁知宴无咎只是看了他一会,唇紧紧抿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了车。
他似乎想摔上车门宣泄怒火,但动作一顿,还是轻轻合上了。
当夜,疗养院。
护士们在茶水间窃窃私语。
302号好可爱啊。
他好有礼貌,安静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啊,感觉已经痊愈的样子。你可不要因为他长得可爱就小看他,他躁狂发作的时候可是五个护士才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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