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算准了青雀只是缺少一个发泄口,算准了青雀无法真的与他断绝关系,更是算准了,名为山鸟的作家其内心的所想。
森鸥外离开了,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然,书店内的气氛完全变了。
太宰治从织田身后出来,面上没有表情。不,他的面部肌肉更加贴近于失去了反应,完全与大脑所思所想断开,最后形成了一片空白。
乱步则是来到青雀身边,抱住了青雀。
“没关系,小雀,乱步大人是小雀最好的朋友,无论怎么样,乱步大人都会陪在小雀身边的。”
青雀看着乱步,扯开了一丝笑容。
可是,任谁也看得出她努力弯起眉毛的样子是多么牵强。
这是青雀头一次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仿佛是被无情地雨水击打而摇摇欲坠的一枝花朵,随时随地都有坠入泥潭的危险。
“小雀,乱步大人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哦。”乱步说。
青雀的笑容崩溃了。
她终于放弃了表情管理,发自身心流露出了她竭尽全力压制的哀伤。
“我,我只是有点,难过。”
福泽谕吉来到两人身边,将手轻轻放在青雀的脑袋上。
“青雀小姐,无论如何,我们都在。”
织田站在太宰治的旁边。他听见了少年的询问。
“为什么这个人那么奇怪?”他问。
织田愣了一会,说:“太宰是在说老师吗?”
“当然。”
“因为和周围与众不同吧。”织田说,“比起身边的人,老师有着高洁的品格,也有着比任何人都温柔坚韧的内心。”
“但是,这样的品格,往往让她比旁人更加纤细敏感。”
织田望向那位黑发少女,看着她拧着的眉羽,如一只被暴风雨淋湿了翅膀的飞雀。
“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奇怪。”他说。
听完织田的回答,太宰治撇嘴。
“织田作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无聊,无聊死了。”
他重新拿起那一份报纸起来。
可是,看着报纸中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将其中一点的墨水塞进脑子里。
他无比清楚感知到,少女那自内心而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悲伤。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悲伤呢?
真奇怪啊,真是奇怪啊。
简直,比任何人都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