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奈叹了口气。

“……必须承认这很突然。但我的确迫切需要一些建议。”她说：“一切都乱套了。您看，在……在我的预知梦里，哈利本该同金妮共度一生，塞德里克和秋张佳偶天成，而德拉科和潘西在校期间也向来成双成对。”

“尽管二年级时，我代替金妮进入了密室，但我确信金妮也还是对哈利思慕有加。”她尝试分析现状：“出于情感上的考虑，我可以理解哈利在青春期的错误判断，也相信他会随着年龄增长逐渐走出误区。”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他似乎终于为心爱的玻璃糖罐寻觅到了一个合意的位置，转而开始专心听她剖析现状了：“很有道理。”

“但德拉科和潘西的问题显然并不在这一范畴内。”塔奈无意识的轻轻敲击起桌面，比较道：“潘西之前喜欢过德拉科，但德拉科一直没有给出过正式的回应，这导致——”

她突然停了下来。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的接住了这个话茬：“这导致？”

坐在他对面的女孩眼神有些放空，她沉默了片刻，接着轻声自言自语道：“潘西之前喜欢过德拉科吗。”

“这听起来似乎应该是个疑问句，但我注意到，实际上你使用了一个陈述句。”邓布利多说：“我猜，你发现了一些别的什么问题？”

塔奈这才总算回过神来，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抱歉，是我失言了。您能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吗？背地里讨论他人的私人感情生活，这很有些不礼貌。”

“如果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话，”邓布利多再一次眨了眨眼睛：“你愿意分享给我吗？”

塔奈下意识的拒绝了他，但下一刻，她当即由校长的逾常发言中反应了过来：“您早就知道了？”

邓布利多没回答她的问题，他笑眯眯的把话题扯到了另一边：“塞德里克和秋·张又是怎么一回事？”

“您早就知道了。”塔奈一锤定音，但这反而使她更困惑了：“但您最终决定静观其变，我不理解您的用意。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某个拐点出现了不可控的变动，一切都将走向无法可知的未来。我们……”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露出了一个近乎于慈祥的笑容。一个极少出现在他的脸上、长辈意味上的表情：“这是一件好事，塔奈。”

“我注意到了一些问题，例如说，对你而言，很多东西的存在都是可有可无的。你对绝大多数事物的划分标准都很简单，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与汤姆殊途同归：可利用的，和不可利用的。”他说：“如果我恰巧理解正确的话，比起这里，你的认同与归属感反而更多依附于在梦境中窥见的彼时彼刻——”

“那个没有你存在的梦里。当然，这一定义并不准确，但现在我们还是姑且将它称作是梦吧。”

塔奈悚然一惊，她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慌乱，尝试开口解释：“我只是……”

邓布利多仍旧保持着平和的笑容。他掌心向下，在半空中做出了一个虚虚当下压的手势，阻止了塔奈的话：“这些此时都并不重要。我并不打算追根究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除此之外，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