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山洞,百里长珩就跌了下去,长随这会儿倒是清醒了,跟着坐在百里长珩边上,瞧着百里长珩满身的伤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的眼睛红的滴血,嘴唇动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百里长珩倒是笑了,他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缓声问长随,伤哪儿了?
长随抿住唇摇摇头,停了一会才低低问,你来做什么?
你还委屈上了?百里长珩听出了长随声音里的哭意,勉强换了个姿势面对长随,我吃饱了撑着来这儿感受一下天火不行么?
百里长珩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自己很担心他,应该把长随抱怀里哄一哄,说点体己话让长随开心一下,但是他说不出。
劫后余生没有喜悦,只有恐慌。
要是自己到的晚一点,要是自己没找到那屋子,要是自己被陨石砸中了,每一个可能,都仿佛要在百里长珩胸膛里挖一块肉。
疼的要命。
自己什么实力不清楚偏要逞能?百里长珩数落他,救了人不走留那屋里做什么?准备烤个肉先吃一餐?
百里长珩说的话不算刻薄,但长随还是有些失落。
他以为至少,百里长珩会先抱抱他。
可百里长珩没有,百里长珩只骂他。
百里长珩抬手点上长随的鼻子,我告诉你长随,要有下次还敢逞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百里长珩骂完了,舒心了,伸手去摸长随。
长随的上衣早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现在只在腰间缠了一层白色的布条。
布条已经让血染红,百里长珩不摸长随还没感觉,百里长珩一摸,他就「嘶」了一声。
百里长珩放轻了动作,摸索着去解开布条,很疼?
不知道为什么,长随突然娇气起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哑声道,很疼。
百里长珩手上动作一顿。
这么多年了,也就小时候自己教长随习剑的时候长随偶尔喊过疼,别的,没有了。
百里长珩垂眸收了手,从长随的乾坤袋摸出止疼药给长随喂了点。
然后小心翼翼替他把缠着很紧的布条解开,取了水清洗伤口。百里长珩看不见,但是也能猜到,长随这伤不浅,外边的皮肉只不过被天火碰了一下就全部被烧焦,发黑发黄,隐约可见里边的血肉和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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